李斯翻了个白眼,略带无奈的说道。
“我也想多留一点本钱啊,但我也谈不上什么唯一的后手,只是那无耻主身所留下的微不足道的一点意识而已,像我这样的家伙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就算费尽心思也随时可能被他放弃。”
李斯随口说着,但心里面的多疑还是压制不住,本能想要思考温迪为什么这样问。
想着想着,李斯就是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酒桌上。
早有预料的温迪给他灌了两口果酒,然后就看着捂着脑袋的李斯,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着温迪幸灾乐祸的声音,李斯也有些牙疼。
他也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具分身的底子太弱,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单薄的传话工具人,从生物学意义上根本没有哪个身体部位是留给他思考的。
他知道这是玩笑,也是警告,心中一叹之余也没有生出别的心思。
李斯没有自取其辱的打算,也没有贸然联系蒙德城中的其他自己,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着温迪。
温迪无所谓的笑了笑,又给他的酒杯里填满了酒。
“说实话,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宁愿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也不愿意收手,地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触碰的,一不小心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温迪的话语间饱含暗示和警告,李斯把那杯酒灌进胃部的气囊,略带萧瑟的说道。
“你不懂的,你们这些
神明,怎么能理解人的贪婪呢?”
温迪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对于李斯的奇葩观点很感兴趣,李斯只要喝醉就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温迪却很喜欢听。
而且比起表面老实,实则百十个心眼长在一起的李斯,眼前这个分身似乎更有意思。
带着一丝少年人的中二,李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即使他没有喝醉的能力,但还是依旧按照形式为营造气氛尽力。
“我和提瓦特人是不一样的,即使我们名义上都是人。
我们不是被高天祝福之人,也不是造物主钟爱的主角。
我们的位置是依靠杀戮和征服得来的,没有什么神明指引,也没有什么高天庇佑。
有的只是为了活下去而不断逼迫自己的疯子,还有万物竞争中的一丝运气。”
温迪为他斟满酒杯,脸上的好奇之色更加浓郁。
李斯的谈兴很高,但看到温迪很感兴趣的样子,大脑也突然被敲响警钟。
虽然本体似乎没有阻止自己,但李斯还是转移话题袒露另一方面的心声,最起码是一部分的心声。
“旅行者的故事,我想你也知道。
我们都是异乡人,可我们不想惹麻烦,但是人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害怕,我们恰好就知道了很多东西。
我们知道很多,但是孱弱的力量却让我们恐惧,稚儿持金而行于闹市,这就是罪过啊。”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李斯的脸上闪过
了痛苦,只能随手拿起一个酒瓶塞进肚子里面。
“旅行者是跨越诸界而来的强大者,而我们却只是占据一个倒霉蛋的异界灵魂。”
“他有着自己的家庭,有着自己的亲人,还有着自己的债务,但是却被我们占据,被我这个一无所知的倒霉蛋占据。”
李斯的眼角出现泪光,声音也有些委屈。
“我一个个好好的社会青年,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你们这个世界,本来还想找几个美少女玩耍,但是这个倒霉蛋的债务差点把我逼疯,可我缺欠了他一大笔债,用命才能还的债。”
深吸一口气,稀里哗啦的流水声从桌下传来,但四周的酒客们却似乎一无所觉。
“我们不想欠债,我们更没有什么回去的狂妄心思,但是我们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
我们要成为强者,最起码要有成为强者的可能,我们看到了未来的腥风血雨,我们怎么可能就这样等死。
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要带着我们珍视的人活下去啊。”
李斯继续说着,但是却在空气中出现叠音,似乎有着许许多多的人跟着他一起说着这些话。
到最后,一声声回音在狭小的结界中回荡,叠音也慢慢重叠在一起。
“我们要活,比起雨中浮萍般的未来,我们更愿意赌上一局,最起码在这并不漫长的时间里,我们要赌一局。
最贫穷的牌手,也比牌
桌上的筹码更有尊严。”
看着温迪的眼睛,李斯苦笑道:“最起码他们能选择从哪个天台跳下去,或者选一个漂亮一点的路灯和绳索。”
“呼,谢谢你愿意担当我发泄情绪的垃圾桶。”
吐出一口酒气,李斯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然后看着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的温迪调侃道。
“如果我哪天真死了,那麻烦伟大的风神把我埋在背阴处,毕竟天上的太阳太过耀眼,容不下我这擅长阴谋鬼祟的家伙。”
温迪微微一笑,也不答应,只是转而问道:“那么你口中的知道太多,关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能不能告诉一下,我对这个世界的秘密也很感兴趣的。”
“咚。”
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