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吗?”
李斯沉默了,看着一脸认真的温迪,虽然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斯能感觉到,只要他上前一步,就能接触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段时间以来,温迪的帮助和放纵,都在佐证着他的想法。
沉默半晌,李斯还是转头选择离去。
“我走了,至于拯救世界的话,我可不认为这个世界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倒霉蛋拯救的。”
从墓碑上拿起一件斗笠,将脑袋牢牢盖住后,李斯就朝着蒙德城的方向迈步前进。
温迪看着被埋在墓碑下的那具长弓,脸色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看出来了。”
“哼。”
神光熠熠的阿莫斯从墓碑难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迭卡斯庇安脸色微冷,一脸不善的看着温迪的脸,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现在占据这看似虚弱的风神躯壳。
温迪毫不在意他的视线,伸了个懒腰后就笑道:“在他放弃这架弓之后。”
听到这句近乎直接的搪塞,迭卡斯庇安的脸色更加难看。
不过自身的自闭性格,还是让他没有反唇相讥,而是怒吼道:“巴巴托斯,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温迪看着炸毛的迭卡斯庇安,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
“我早就知道了你从身体逃出,但是你躲到那架弓之中,倒是我没想到的。”
迭卡斯庇
安沉默了起来,小半晌之后,温迪眼角都开始泛起泪光,他才回答道:“我现在熟悉的,就只有那柄弓了。”
温迪听着他的感叹,心中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看着墓碑上的阿莫斯道:“别忘了,那孩子手里,可是有着那东西,你的算计想要瞒过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他对恶意的感知,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敏感。”
迭卡斯庇安脸色更加难看,但还是嘴硬的解释道:“我又不是要夺取他那个沾满了怪味的身体,只是想看看你看好的人到底怎么样罢了。”
“嗯对对对,我知道的。”
温迪嘴上表示同意,但是脸上却满是敷衍。
很长时间没有勾心斗角,或者说没勾心斗角够的迭卡斯庇安没有发现温迪的态度,认真的点了点头之后就对着温迪问道。
“所以你准备怎么处置我这位昔日的魔神?像安德留斯那个家伙一样放逐,然后等到祂没有威胁后再丢过去做一个守护犬,还是直接让我最后的意识伴随神庙一同消磨,直到拿时间的尽头。”
温迪稚嫩脸上闪过一丝深沉,让人看不清究竟是憎恨还是怜悯。
“自由!这是我的馈赠也是诅咒,永无休止的流浪吧,你知道自己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无论对谁,都是一场灾难。”
做出宣判般的建议之后,温迪就看着逐渐阴沉的天色,将自己背后的斗笠放在了墓碑之上,正好盖
住了墓碑上的阿莫斯,也盖住了漂浮在半空的迭卡斯庇安。
温迪的身影远去,迭卡斯庇安还是忍不住大声问道:“你觉得那家伙刚刚说的那段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温迪停顿了一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笑道:“我怎么知道。”
迭卡斯庇安看着那逐渐远去的温迪,看着斗笠中间的那个瓶子,看着瓶子中那娇小的人偶嘟囔道:“我总觉得,那个小子,肯定有问题。”
说完,他看着远方逐渐汇聚的风暴,他也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风暴就要来了啊,就是不知道这自由还能持续多久。”
伴随着一声雷鸣,玻璃质地的试管崩裂,一个娇小的稚童落到地面,然后飞快成熟,最后变成了一位面相老成,气质孤冷的少年站在大雨之中。
从斗笠上扯下一块在风中飘散的破布,,将脑袋后面的白发牢牢束住,迭卡斯庇安也在雷雨中迈步,逐渐想着远方走去。
“从今天开始,我的名字,就叫阿莫斯了。”
随着这声怒吼,一枚神之眼也从苍穹之上落下,仿佛象征着高天的认可,认可那新生的阿莫斯,也好似证明着,他与过去的迭卡斯庇安再无瓜葛。
怒吼声很快就在鸣雷的咆哮中散去,而被无数人冠以孤王之称的魔神,也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伴随着魔神之躯,魔神之格的脱离,乃至这最后代表魔神象征的名字被抛弃。
千
年来以迭卡斯庇安为主的暴风,终于也迎来了久违自由。
清泉镇的一座风车塔上,温迪沐浴在雷雨之中,感受到那加诸于身的力量,看着手里的神之眼微微一笑,感叹道。
“大戏就要开场了啊,就是不知道,这次的棋局之上,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温迪说着谜语人的话,转眼就从风车之顶消失不见。
暴风逐渐散去,流浪的阿莫斯也开始面对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他有些饿了。
看着眼前那露出肚皮的大狗,阿莫斯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弓箭,似乎有一个温柔的女子在耳边轻声安抚着他。
蒙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