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微等了石如琢一整夜都没等着人。
第二天一早, 石如琢带着一堆点心回来,跟季雪一块儿将朝食的粥端到前厅,打开点心盒子整齐码放, 等着大伙儿起床。
“咦,阿器, 你回来了?”唐见微昨日和童少悬恩爱了几回, 即便晚间为了等石如琢没睡好,今日精神依旧很好, 早早就起了。
天蒙蒙亮, 紫檀都还没醒,一整个童府就她和季雪起了,没想到石如琢这个时辰才回来。
“唐姐姐起好早。”石如琢对唐见微笑着说, “来尝尝道前观的金栗饼。之前我听说唐姐姐特别想吃, 可惜这金栗饼卖得实在太红火,每天早上如果不赶着第一波去买的话, 瞬间就会被抢完。今天早上我正好有空,就去试试运气, 没想到还真的被我买着了。这会儿还是热乎的,唐姐姐你尝尝。”
唐见微捏了一块小饼咬了一口, 皮薄酥脆栗香浓郁, 她惊喜地“嗯”了一声:“好吃。”
石如琢看她喜欢, 更是开心:“唐姐姐喜欢就好。”
唐见微拉着她坐下, 这会儿季雪又去庖厨了,前厅就她俩。
唐见微就直接问了:“昨晚你去哪儿了,一夜没回。阿器, 我可闻到你身上有酒味。”
石如琢是记得唐见微在她最低落和最迷茫的时候救过她, 对着唐见微, 她无法说谎:
“我没喝酒,是和岑五娘还有朱六娘她们一块儿去见了一个姐姐,因为行卷的事情折腾到太晚就没回来打扰你们。昨晚我在钧天坊那儿过的夜。”
“钧天坊。”唐见微一听就明白了,“那儿可都是**。”
“嗯……”石如琢缓缓地沉下脑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姐姐总是带我们去销金窟。”
“销金窟。”唐见微笑了,“这姓樊的挺有钱啊。”
石如琢知道应该是阿白跟唐见微说的:“这位樊姐姐是校书郎。”
“校书郎?”这倒是出乎唐见微的意料,“一个九品官成日带着你们这一大群的小娘子往销金窟跑,她的荷包受得了?”
樊虞的做法石如琢的确猜不透。
她只知道樊虞不是博陵本地人,是四年前的考生。
当年樊虞本来是想要考进士科的,但考了三年都没考上,最后也只能转去考明经科。
入仕四年,在校书郎这个位置上待了四年,也没见她有要往上走的意思,成日与一群举子厮混,自己还住在聚星坊内没搬出来,花钱如流水。
唐见微问,石如琢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她——除了樊虞出卖自己给车郎中一事。
这事关乎樊虞的名节,石如琢觉得自己还是别说人隐秘之事比较好。
两人聊了一会儿,唐见微能察觉到石如琢已经将自己能讲的全都说了个干净。
但是依旧藏了一些事。
她没再继续说,唐见微就不追问了,只跟她说:
“长思外祖是长孙氏,在博陵这边也有亲戚。虽说长孙氏世代少为高官,但到底是大苍最崇望的名门之一,大家贤儒颇多。长思已经去找过长孙家的亲戚了,回头你和仰光她们准备一份作品,长思会带过去,让长孙家的人帮你们向礼部推举。”
没想到石如琢却说:“唐姐姐,我这边已经找到行卷之人。”
“谁?樊虞吗?”唐见微还在想,这孩子真单纯。
樊虞不过是个八品校书郎,她的推举只怕礼部尚书看也不会多看。
石如琢摇了摇头:“是一位姓车的礼部郎中。”
唐见微手中煎茶的动作一顿:“车郎中?就是那个,四十来岁,人面兽心……不,一脸坏笑的车郎中?”
“……是她。”
唐见微思索着,声音也不禁沉了一些:“那,若是你能得到礼部郎中的推举,自然比外部的推荐要更容易让主考官留意到……”
这时候童少悬醒了,大老远叫唐见微过来看,院子里的神仙树居然开花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兆头啊,阿慎你快来!”
唐见微起身要过去,走之前对石如琢说:“阿器,博陵有很多的诱惑,但我知道你是个心智坚定的孩子,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听到唐见微的话,石如琢没有半分的讶异,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一般,柔软地笑道:
“我知道的唐姐姐。”
唐见微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离开的时候,不免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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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寻晴连续读了十多天的书,脑子发胀,今天无论如何是读不下去了,嚷嚷着要休息,谁提读书的事情就跟谁急。
今日唐见微要亲自去挑一批肉,童少悬正好也想休息,便放下书本,打算跟着唐见微一块儿出门。
“怎么这么粘人?”唐见微还笑话她,“昨日缠完今日还缠?”
童少悬听她这么说,更是一下就挤到马车之内:“我不缠你还能缠谁?怎么,现在你就不让我缠了,以后还不更得嫌弃我?”
说着就要闹唐见微,唐见微被她弄得浑身发痒,在她怀里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汗都出来了,两个人这才歇一会儿。
柴叔驾着马车拉她们往西市去,路上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