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食盒之外, 之后送路繁冷饮和樱桃之人,也都是临沅,并不是童少临。
但临沅腼腆, 一直没有露面, 便让童少临带为转交。
童少临跟路繁那些帮派兄弟们说了这是琴台书院临娘子的礼物,而此时路繁已经打听到了童少临的名字,心里还想着, 这临娘子可真特别,不称姓而称名, 倒是有种自然的亲近感。
路繁也因为童少临的主动示好, 更加确定了童少临对自己是有意的。
这一系列的乌龙事件临沅和童少临都不知道,当时的路繁也不知道。
全然没感受到天意作弄,路繁当面回赠给了童少临一件手绢, 这是她前段时日去采县时买回来的, 绣的是一对鸳鸯。
童少临看见这手绢, 问她:“这是给临娘子的?”
“正是。”
童少临心里略有些酸意, 那时她已经对路繁颇有好感,但很快压抑下去了。
这是她救命恩人的心上人, 她不可痴心妄想——童少临在心里对自己说。
谁知路繁接了一句:“正是给你的。”
童少临:“……给我的?这是何意?”
路繁有点不解,临娘子这也听不懂吗?
“就是,赠予你的礼物,多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惦记。我……我很开心。”
说完这番表露心迹的话,路繁的脸上一片绯红,就等着心上人回应。
关于“临娘子”这个误会是如何产生的, 是在她俩成亲之后的一年, 路繁偶尔提到曾经的事时, 童少临才知道, 原来当年竟有这样的阴差阳错。
那时的童少临不明白是什么契机让路繁突然对自己说这些话,送意味着定情的手绢。
这些日子惦记她的明明是临沅啊。
难道每日偷偷瞧她的那些情愫,那些被压抑在心里的感情,路繁也能察觉到吗?
童少临一时有些慌乱。
无论如何,她不可以对救命恩人喜欢的人动情。
绝对不能。
童少临将手绢还给了路繁,路繁捏着手绢的手有些颤抖。
“你不喜欢吗?”路繁忐忑地问她。
童少临笑着说:“夏娘子不是已经定亲了吗?你这礼物我可不敢收。”
“夏娘子?我,我不姓夏。”路繁没想到她居然将自己记成了别人,方才羞涩的绯红当即变成了尴尬之色,“我姓路,叫路繁……”
“啊?这,实在抱歉,我记错了。你和夏家小娘子可真像啊。”
不用多说,童少临会把她错认为别人,可想而知路繁根本没有在她的心上。
全都是路繁的痴心妄想罢了。
可是这手绢就是为了童少临买的,还是该送给她。
路繁道:“这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希望你能收下。无论用来抹什么都好,丢了也罢。”
童少临见她神情恍惚,眼中带着浓浓的失落情绪,心也随着她一块儿发痛。
但是,不能。
童少临告诉自己,她不能做对不起临沅的事。
“不用了吧。”童少临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不太喜欢这个颜色,太艳。而且质地一般,抹什么都不好抹。”
……
童少临开始刻意避开路繁,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感。
但这世间有多少事都是逆着人意,偏偏要人不称心似的。
童少临越是避着路繁,路繁就越是想要靠近她,但怕她生气,又不敢真的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观望她。
她快要被童少临折磨死了。
对童少临朝思暮想的路繁,一个月的时间被摧残得瘦了一大圈,每日都留意路繁的临沅,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的异样。
临沅将童少临叫到她们常去的山上,质问童少临:“明明是我先喜欢路繁,为什么你要夺人所爱?!”
童少临冷静道:“我没有要夺你所爱。”
“路繁喜欢你这件事,你敢说你不知道吗?你敢说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一点心思?!童少临……我把你当做挚友,也曾经救过你的命!我一直将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我什么事都愿意跟你说……我这一辈子喜欢的头一个人,为她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抢走?!”
临沅拽着童少临的衣衫:“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要知道是这样,当初我就不该救你!阿泖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个狐狸精!”
临沅性格偏执,有什么说什么,向来不太会顾及周遭人感受这件事情,童少临早就习惯了。
因为她对自己的恩情,童少临也都没跟她说过一句重话,一直宠着她让着她。
可当她冤枉自己时,童少临还是感到了难以克制的愤怒。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想抢她。”童少临将她的手推开,“别拽我。”
一直都哄着她让着她,将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的童少临,从来没有推过她。
临沅难以置信:“阿照,你是不是早就讨厌我了?”
“没有……”童少临嘴上这样说,但她已经笑不出来。
不耐烦的心思比爱意更能被人察觉。
“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早就烦我了,你还想骗我!”临沅尖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