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那日崇文坊童府。
吃午膳之前唐见微就去看了阿姿,见她还在熟睡,吴明砚躺在一旁的软塌上也没醒,她就先去用膳了。
吃完饭后,唐见微和童少悬领着紫檀一起去柴房,门一推开憧舟就睁开眼睛,她抬头见是这两人便重新躺下,仿佛重新变为一具闷不吭声的尸体。
紫檀把食盘放下,就跟着唐童二人离开了。
憧舟闻到了极为诱人的饭菜香,一整日滴水未进的她即便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却连眼都没睁。
再去卧房内,吴明砚正好睁开眼,顶着一头乱发从软塌上醒来,肚子咕咕地乱叫,看到紫檀手里的酒菜,跟饿狼见着小白兔似的,立即猛吃。
唐见微有点嫌弃地问她:“吴御史今日不上朝吗?”
吴明砚狼吞虎咽了一阵才腾出嘴说:“今日正好是我轮休……还有吗唐三娘?你这手艺是真绝,太好吃了!”
唐见微:“……”
敢情你这是来蹭吃蹭喝的?
这吴明砚看上去精瘦精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文人模样,结果饭量这么大?一下子一人份就吃了个精光。
吴显容还没醒来,怕饭菜凉了不好入口,吴明砚就将她的那份也全都吃掉了。
吃完之后还想讨一份小酥肉,唐见微说:“我可不想吴御史撑死在我们童府,不然回头可真说不清。”
吴明砚摸摸扁扁的肚子,意犹未尽:“行吧,就吃个六分饱吧,利于养生。”
唐见微和童少悬:“……”
吴明砚吃饱喝足,向童少悬借了几卷书,说继续待在这儿等着阿姿醒来。
童少悬这三日是得了天子的特许可以在家休养,酒楼有三姐照看,闲来馆阿周和小五他们也能打理,若是遇到摆不平的硬茬,他们也会派人回来通报。
所以唐见微今天也打算好好待在家中,哪儿也不去,也好让肚子里的孩儿稳稳当当跟着她歇一日。
申时过半,想必大姐和大嫂应该已经用过午膳,唐见微和童少悬都惦记着她们的状况以及前几日的去向,便来到东院敲她们的卧房门。
是路繁来开的门。
唐见微没法不惊讶,昨晚大嫂受了这么重的伤,是她们所有人中受伤最重的。没想到今天其他人都趴下了,去哪儿都要互相搀扶的时候,大嫂居然还能行动自如。
到底是能和吴显意一战,且毫不逊色的人,大嫂比她想的要厉害多了。
童少悬上前扶住路繁的胳膊:“大嫂你怎么下床了?伤口怎么样了?你该多歇着,我一会儿让秋心过来,这几日就住在东院,专门照顾你和大嫂。”
路繁笑盈盈的:“我怎么不能下床了?你和阿照一样啰嗦。我在床上躺了大半天阿照都不让我动弹,别回头伤好了再给我憋出个好歹来。”
童少悬和唐见微都发现了,路繁心情特别好。
唐见微暗中对路繁眨眨眼,路繁开心地给她回了一个眨眼,唐见微彻底放心了。
看来大嫂的心结这回算是彻底解开,可喜可贺。
回头等大姐不在场的时候再来八卦这心结是如何解开的。唐见微对于前几日她俩分别失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特别感兴趣。
最为神奇的是大嫂居然失踪着失踪着,将钧天坊给收到了手中,这是如何做到的?
童少临将路繁扶回了椅子上,帮她换药的时候,跟着妹妹和妹媳一块儿听路繁说她前些日子的遭遇。
路繁与童少临争吵,住到闲来馆的时候,她的确是在闹脾气,但那阿泖约了她两次而她没赴约时,路繁就开始留意此人,并且差帮派兄弟暗中调查这个阿泖。
阿泖的确是昂州阑县人,早年来博陵应考,考了多年始终没有考上进士科,也没回阑县,在西市一家香薰铺子里打了一年工之后,就去了韩国夫人的府上为幕僚,一直混到今日。
此人平日里经常出入钧天坊,时而一掷千金。路繁对此事颇为敏锐。
韩国夫人也不是什么名震博陵的高门权贵,当她的幕僚其实赚不了多少银子,如何能够支撑着她在钧天坊挥金如土?
作为帮派少主,路繁对于暗道里的事儿有旁人无法企及的嗅觉。她本能地察觉到这阿泖在韩国夫人府上当幕僚或许只是个幌子,背地里应当有不为人知,更为赚钱的勾当。
而钧天坊又是曹隆的地盘,作为地头蛇,曹隆不可能不留意到阿泖。能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蹦跶,或许这阿泖和曹隆在暗中亦有勾连。
阿泖当初在童府门口和阿照巧遇之时,一张口就提及一个叫临沅之人,在得知临沅已死时,惊讶之情似乎有些刻意。
而这段日子路繁没回童府,这阿泖是直接差人到闲来馆这边约她一见,想必已经知道她最近并没有回童府,而是孤身一人。
目的性很明显了。
路繁倒是很想知道这阿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当然,路繁的目标并不只是阿泖,和阿泖见面的最重要目的是一探她背后之人到底是不是曹隆。
阿泖与她说了许多从阑县的各种旧友口中打听回来的消息,说童少临是如何爱慕临沅,又是如何因为临沅之死,将临沅喜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