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师太:“这是咱们俩的小秘密。”
净空点头点个没完,卫慈浸在热泉里,瞧她目光落在自己肩胛之上,都直了。
“瞧什么呢?”卫慈问她。
净空立即收回了太过大胆的眼神,一张脸红得能滴血:“对、对不住!我不该看的……可是,实在太好看了,我没能忍住……”
卫慈看她面红耳热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觉得好笑:“是我没穿衣服,又不是你,你紧张什么?”
净空听她话语之间似乎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还带着笑意,便大了胆子将目光转回来继续看她。
卫慈问:“要一起洗吗?”
净空深吸一口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待她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热泉之中了……
.
三日之后,卫慈打算离开尼姑庵,问净空是否愿意跟她一块儿离开。
净空惊讶不已:“我能一块儿走吗?”
卫慈对她说:“你若想走,我便去向慧明师太讨你。”
净空没想多久就回应她:“我想走,让我跟殿下一块儿走吧!”
慧明师太早也瞧出来净空尘缘未了,与佛无缘,也没有强留的意思,便准她离开。
净空用回她的本姓,卫慈称她为“年娘子”,两人下山,一块儿去潘县生活。
在潘县的日子平淡如水,卫慈给年娘子开了个卖胭脂的小铺子,看她乐在其中。
二人像是伴侣一般生活着,年娘子对卫慈过往之事特别感兴趣,想知道为什么她身为皇室之人,不在京城也不去封地,却在外面流浪。
卫慈便与她说了与长孙胤那段师徒孽缘。
只不过没有提及长孙胤的名讳。
说完这件事之后,年娘子闷闷不乐了一段时日,两人之间渐渐有了隔阂。
卫慈知道年娘子介意此事,但她所言没有半句假话,她心里的确还有长孙胤,长孙胤是她一切的启蒙。如今她的言谈举止心性见地,全都是长孙胤一点点捏出来的,她的魂都沾着长孙胤的气息,不是她说能割舍就能割舍的。
卫慈也不屑说任何谎言哄骗任何人。
半年过去,有一客人常常来胭脂铺,年娘子与其交谈甚欢,卫慈看在眼里也未多说。
再过了半年,年娘子来跟卫慈道别。
“我知道殿下忘不了那个人。”年娘子说,“殿下的心早就碎了,如今殿下再爱谁,不过是将那细碎的情感黏合起来去盛水。无论刚开始水注得多满,最后总是会从缝隙中漏完的。”
卫慈倒也不意外,问她:“你要和那人走?”
年娘子一咬牙承认下来:“是。”
卫慈道:“我手头上还有百来两现银,铺子卖了之后,你一并拿去吧。”
年娘子没想到卫慈居然丝毫不留她,眼眶一热,更是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
“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全然拥有殿下。没人能全然拥有你。谁爱上你,便是谁的劫难。”
年娘子在离开之前留下了这句话。
多年之后,博陵陶挽之带着一腔真诚对卫慈告白,自愿做她的家臣。
卫慈看见她,自然而然地想到曾经的年娘子。
那时两个人的交情还不算很深,但是卫慈还是将自己的往事一并告知了陶挽之。
“有人说,谁爱上我便是谁的劫难。陶娘子风华正茂,当以仕途为重,没必要耽误于此。”
陶挽之却说:“殿下的旧事我也有听闻一二,殿下一腔真情付错了人,实在可惜。殿下之心当被人爱着、护着。我不敢保证往后不会有嫉妒、倦怠的时刻,但是我敢保证,今生对殿下之情矢志不移。既然殿下是我的劫难,那便让我受着,我甘之如饴。”
……
这场梦境很漫长,日夜不休,全速前往菿县的颠簸路途上,曾经与她有过交集的那些人悉数登场,卫慈几乎将她这四十多年来的岁月重新走了一遭。
而在梦境的最后,她还是回到了十岁时,在那青槐树下快步而行。
她知道前方背对着她的就是让她怨了大半生的人,可即便如此,奔向长孙胤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
她的爱和恨一幕幕,清清楚楚。
无论她放与不放,长孙胤都是她今生最深的痕迹,无法磨灭。
若是人生重来,她还是会选择与长孙胤相会。
她心里是有疑问,这个长孙胤不曾回答她,天地也未理会她的问题,其实答案她早也知道,不需自取其辱。
但她想见长孙胤一面,只一面也好。
就算长孙胤老了丑了,变得不似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她也想见。
这最后一面若是见不着,这些年的怨又是为了什么。
.
唐见微带着阿难和童少潜风尘仆仆地到达菿县时,童少悬和童博夷在菿县城门口等着她们,双方碰面之后便立即去了长孙府上。
路上问童少悬和童博夷外祖母的情况如何,兄妹俩只是一声长叹。
“情况很不好。”童少悬说,“外祖母已经昏迷了好几日,什么也吃不了,问她话也答不上来。恐怕……”
马车之内四人都沉默了。
唐见微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