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说别的,你还想不想带姓佘的回博陵了?!”
童少悬:“……”
没办法,只能和葛寻晴一块儿演双簧。
葛寻晴挽着童少悬的胳膊,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整个人粘着童少悬的胳膊,撕都撕不下来。
“我和长思是夙县的同窗,也是青梅,虽然家里很小就定了亲,但我俩一块儿长大,情投意合。我早就是长思的人了,这辈子只与长思举案齐眉,凤鸾和鸣。对吗,长思——”
童少悬忍着胃里那不住起伏的汹涌,接着葛寻晴百转千回的尾音道:“是啊,仰光——我日思夜想实在熬不住了,这便专程来看你。幸好我来了,否则……”
童少悬顺便赠送大公主一个火辣辣的目光,以报被她堵在皇城之外的怨念。
石如琢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转过身去,微低着头,用后脑勺对着这场闹剧。
而枢密院的人惊诧地发现,石主事居然笑了……从来杀人不眨眼的煞神居然会笑,这可太神奇了。
大公主深深地呼吸,闭上眼,再睁开,脸上满是不甘和愠色:“你宁愿做这种拙劣的戏码,也不愿当我的驸马,我知道了……我也有自尊,也不想再拱手献上尊严,让你践踏。”
葛寻晴正色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和缘分。我一直都跟大公主说,无须强求。”
大公主提着裙摆,往马车上去。
葛寻晴见她居然就这么走了,忍不住提醒:“我向大公主讨的苍人佘志业,曾经是大苍的兵部侍郎!此人犯下重罪,逃到托列是想要避祸的!若是大公主迟迟不交出此人,大苍为他举兵也不是不可能!大公主爱民如子,三思啊!”
大公主坐上了马车,意味深长地看向葛寻晴:“你倒还会关心我……”
“我……大公主!”
大公主扬长而去,葛寻晴恨不得向她的马车丢石头。
“说了这么久,演得这么累,白搭!”葛寻晴气呼呼。
童少悬安慰她道:“我看这大公主未必不会交人,看上去她对你挺有情,可惜用错了方式。”
葛寻晴“哼”了一声:“你说,你再说,我还卷裤管给你看!”
童少悬笑着说:“你卷,你大胆卷,我多看一眼算我是流氓。”
“童长思,你就这样对你还未过门的妻子?你良心不会痛吗?”
大理寺的人都知道童少悬早就成亲,育有一女,方才那一幕他们已经是强忍笑意,如今托列国的人走了,总算可以敞开大笑。
童少悬指着罪魁祸首葛仰光:“……我看你是不想回博陵了,就算回去,也等着阿慎的照空剑吧。”
“嫂子才不会这么对我,嘿!”
童少悬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所:“你看我怎么告状!”
葛寻晴仔细瞧着在北方寒风和湛蓝到不真实的天际下,对她龇牙咧嘴的发小,一种格外鲜活的真实感拍在她的胸口,让她动容。
“行啊,若是能回博陵,就算被嫂子狠揍一顿,也值了。”
……
大公主到底是交人了。
只不过没交得太过容易。
她给了佘志业一辆马车,大半夜的将他放入了一望无际的冰原。
“滚吧,能滚多远滚多远,要是滚得不够快的话,就会被抓回博陵。”
这一句威胁的话,让佘志业发了疯一样的策马狂奔。
而童少悬这边也得到了消息,立即漏夜狂追。
葛寻晴跟着一块来了,她对这一带的地形较为熟悉,可是在广袤的冰原上,大半夜的要追一个人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群人被冻得头发丝都成针了,才抓到了也被冻成冰棍的佘志业。
这么冷的冻冬夜,佘志业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袄子,脸被冻得发紫。但这件袄子恰如其分地不会让他冻死,却会冻缓行动的速度,根本奔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到。
原来大公主只是想要象征性的惩罚一下这群苍人,最重要的是要惩罚一下葛寻晴,到底没有想要让这个重犯逃走引来大苍征伐的意思。
“带——带、走。”石如琢戴着的帽子上的狐狸毛都附上了一层冰渣,说话的时候本能地哆嗦。
大理寺的人见枢密院将人捆了,似乎要抢占功劳,有些不安。
可这冰天冻地的地方,别说是去抢人了,就是稍微用力一下都觉得自己的双臂会在下一刻被掰折。
“无、无啊啊啊碍。”童少悬缩在大氅里,抖出这两个字,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冻直了的大眼睛,“反啊啊啊正都是,一块儿的,你们的功劳,天子不会……阿嚏!忘的!”
整趟下来就只有习惯了北地严寒的葛寻晴还算个正常人:“……你可别说话了,快被冻傻了,快上马车。”
童少悬二话不说爬上了马车。
“攻玉!”葛寻晴见寒风再起,石如琢还在风里嘱咐枢密院的人行事,便走到她身边说,“感觉是要来雪暴了。快点上马车吧,再不回去等遇上雪暴,咱们都得死在这里,快走。”
“嗯。”石如琢就要上马车,但枢密院的马车因为多了一个佘志业,方才还能挤下她的位置瞬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