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走去。
它似乎拐了一个弯,声音慢慢变小,然后逐渐远去了。
哭泣的声音重新变得微弱犹如游丝,被距离缓缓地拉远——
背景中的水滴声重新成为了主要的音轨,有节奏地,毫不懈怠地在黑暗中响起,一滴一滴地缓慢落下,在莫奕的耳朵里竟然变得格外亲切。
他缓缓地长出一口气,压抑的窒息感离去,仿佛压在胸口的大石被骤然搬开。
但是莫奕不敢掉以轻心。
如果这层楼的脚步声和上一层楼类似的话,它迟早还会回来的,现在的时间非常紧张,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费。
他在黑暗中凝神谛听了一会儿,确定声音已经远离了之后,便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出去。
莫奕抬起头,走廊另外一端的灯光微弱地闪烁着,虽然无法将眼前的道路照亮,但是总归是一个心理安慰。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个刚才他没有打开的房门旁边。
那扇门此刻已经打开了,在黑暗中微微露出一个狭窄的缝隙,规律的滴答声顺着门缝传来,在黑暗中清晰地响起。
莫奕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扇门推开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缝隙。
“吱呀”的门轴生锈声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听在莫奕的耳朵里显得格外响亮。
他的呼吸一滞,动作僵住,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莫奕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倾听了一会儿,确定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没有将什么其他的东西惊动之后,他侧过身子,从那个敞开的门缝中一个闪身走了进去。
血腥味更加浓郁了,铁锈的甜腥味顺着鼻腔滑入肺部,伴随着阴冷的空气带来微微疼痛感。
这个房间非常大。
房间的尽头亮着一盏小灯,散发着几乎没有什么用处的微弱的光。
莫奕眯起双眼,他的视线已经适应了黑暗,能够分辨出房间内东西的模糊轮廓。
这应该是给精神病人洗澡的屋子,整个房间从头到尾排列着两排肮脏陈旧的浴缸,一个接一个地从房间的一端延申到另外一端。
滴答,滴答。
水声在黑暗中响起。
莫奕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动作猛地一顿,目光缓缓地落在房间另一端的一个浴缸中。
一片深沉浓郁的黑暗中,那里有一个起伏的模糊阴影。
莫奕的心脏怦怦直跳。
——那个浴缸……似乎不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