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你们登上城头,是陛下的意思,不但亲自圈画出来,还额外做了朱批文字的。陛下还让我捎话给老先生,今日实在事务繁忙,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宋雨烧只是与那位赵供奉抱拳,老人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场面话。赵供奉笑着点头致意。
柳倩跟宋凤山对视一眼。能够登上城头观看庆典,已是天大的意外之喜。陛下如此厚待他们,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赵供奉由于是皇室宗亲身份,所以知晓一些更多的内幕,比如皇帝陛下不但知道“宋雨烧”这个名字,还对这位梳水国的江湖老人,心存一份感激之情,只因为新任国师,昔年的少年游侠,曾经在老人身边,在那沙场对峙期间,公开说过一句话。
也正因为那句话,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当年皇帝陛下的决策走向。
登上城头,走了一段路程,赵供奉停步处,已经摆有一张案几,放了几盘新鲜水果、京城糕点吃食,与豪奢无关,但是此间寓意如何,哪怕宋雨烧只是一位江湖中人,也是体味颇多。
宋雨烧抱拳说道:“赵供奉只管忙去,我们绝不会擅自走动。”
赵供奉也不客气,点点头,他确实还有很多事务要亲自盯着,抱拳笑道:“怠慢宋老先生了。”
宋雨烧站在城头,眺望御道那边,老人想起很多旧事,最后想起的,恰好就是那句话。
“大骊陈平安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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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二大的仙家客栈,位于内城的崇德坊,在此置办宅邸的人物,多是大骊中层官员,或是颇有财力的富豪。客栈其实是董水井的产业,幕后的真正东家。客栈内建造有一座设置有阵法、掩人耳目的高楼,与几个京城豪门世族的家族藏书楼差不多高。据说大骊京城,已经多年不曾允许私人建造高楼了。
若说大钱都是上辈子带来的,董水井上辈子肯定做了许多好事。
刘羡阳和从扶摇洲赶来的顾璨,相约在此,都是同乡,董半城总不好意思收他们的钱。
事实上,人在京城的董水井,昨天确实是亲自接待的他们,安排了最好的房间,下馆子逛庙会,董水井都是全程陪同。但是刘羡阳惊奇发现,客栈上下,竟然完全不认得董水井,刘羡阳倒是不心疼财大气粗的董半城花了一笔冤枉钱,只是惋惜不已,若是谁都认得董水井,自己在客栈不就能横着走了,等于额头刻着一行字,你们掌柜跟我是挚友!
顾璨却说这就是董水井比较聪明的地方。刘羡阳也懒得问怎么就聪明了,什么叫比较聪明。
此时刘羡阳双手抱住后脑勺,坐在栏杆上,远远看着御道的景象。
顾璨双手笼袖,安安静静站在一旁,没有像刘大剑仙那样不拘小节。
能够出现在这一层高楼廊道的,注定不是一般的大富大贵,不然就是宝瓶洲山上有头有脸的。
他们都对刘羡阳多有侧目,不管认没认出他是谁,反正谁都没有说什么,更无主动攀谈。
顾璨认出了绝大部分人的身份,比如无敌神拳帮的赫连宝珠,她身边有位玉树临风的贵公子,一个江湖门派的帮主,身世神秘,据说富可敌国,有传言他与大骊大皇子是知己。还有那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是神诰宗的高剑符,神色萎靡,落拓异常。此人跟贺小凉曾经是宝瓶洲公认的金童玉女,可惜造化弄人,有缘无分。老龙城的一位苻氏子弟,正在与一位云林姜氏的老夫子聊某本小学著作的心得。
刘羡阳的后脚跟轻轻磕着栏杆,啧啧道:“看把他神气的,酸死我了。”
顾璨淡然说道:“夏日炎炎,如履薄冰。你酸个什么劲。”
刘羡阳撇撇嘴,“往前推个三十年,谁能想呐。咱仨兜里的铜钱加在一起,能?”
顾璨缓缓说道:“富有清浊新老,穷也分三六九等,你其实这辈子就没真正穷过,跟我们不一样。”
刘羡阳笑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明天一定有钱花,肯定饿不着,所以不怕。”
顾璨还是重复那句话,“你跟我们不一样。”
刘羡阳气笑道:“你心眼多,他心思重,我这叫眼睛不穷心不穷,你们俩财迷学都学不来。”
顾璨笑呵呵道:“没道理的人说起道理往往显得最有道理。”
刘羡阳说道:“你现在就很有道理。”
小时候,顾璨的眼睛里,看见的世道里边,全是坏人。反观刘羡阳的眼睛里,好像全是小事。
至于陈平安所见所想,大概就是个老说法,人生无常。
不远处有位眉眼阴柔的少年,冷笑不已,伸手扶住栏杆,轻声道:“朝廷如此调度繁琐,上到六部中枢,下到地方县衙,明里暗里,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真不是劳民伤财虚耗国库吗?至于吗?当真需要吗?”
一旁的老夫子摇摇头,捻须道:“两部账本,一虚一实,你只说实在的纸上账簿,道理是有些道理,却是失之偏颇了。”
刘羡阳耳尖,朝那边抬了抬下巴,顾璨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少年依旧坚持己见,“朝廷必须要讲的体面嘛,兼顾震慑屑小之辈,先生,道理我懂的。”
老夫子笑了笑,“有理没理,总是外人看法更在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