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起这事,老三位高谈阔论,无人能及。
纵使吴远知晓后续发展,一开口就是最有理的,却也没有开口。
他们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而已。
自己没必要拿一句‘你们都过时了’的话,打倒一船人。
至少在梨园村这个地界上,脱贫致富奔小康的,还是只有他们几个吃得最开。
回去的路上。
石子路的路脊上,已经被半天的阳光晒干了些。
以至于走起路来愈发地轻快,脚底也不会再跟来时那般沾满了泥沙。
饶是如此,回到家中,进入小楼前。
吴远依旧踢掉了大头皮鞋,换上在太阳底下晒的拖鞋,进了屋。
拖鞋里攒了一上午的阳光,此刻趿拉上,尽是温暖包裹。
小楼里。
俩孩子坐在沙发上,各玩各的,身上洒落着冬日正午的阳光。
宋春红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穿梭,不时地回头看一眼。
那侧影,确实让吴远有过一阵子恍惚。
恍惚间,想起当初的玩笑话。
好在此时的宋春红并不在这个频道上,回头见到他回来。
便嚷着道:“董大家的羊腿送来了,挂在车库里头的梁上,你瞧瞧去。”
吴远一拍大腿。
原本准备回来路上,顺便走董大家去付了钱的。
结果走着走着,光顾着脚下轻快,竟能把这事忘了。
来到车库,一看挂在正中梁上的那条羊腿。
啧啧,色泽鲜红,肉块完整。
看来董大家今儿宰羊的刀工,还算不错。
吴远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先把车库一角上的简易案台搬到院子中。
这一搬,一回头,就见大黄正盯着梁上的那条羊腿,垂涎欲滴。
接触到主人的眼神,这才低眉顺耳地,夹着尾巴,四处张望着,回到自己的狗窝。
吴远把案台搬到院子里阳光下。
这才伸手把羊腿拎出来,往案台上一扔。
伸手一摸羊腿肉,竟还有残存的温热。
又从车库里摸出那把杀鸡宰鸭的斧头,一通手起斧落,干脆异常。
很快一条羊腿分成数段。
紧接着斧头贴着羊腿骨一通划拉施为,羊腿肉就被轻巧地剔了下来。
在木匠的手里,斧头比剔骨刀什么的好用多了。
忙完这一切,把羊腿骨和羊腿肉全都分到水井边的盆里桶里,打上井水冷浸。
直到一句柔声的‘吃饭了’传来,吴远这才在刚打上来的井水里,抄了点水洗了手,然后干甩着进了屋。
屋内餐桌边上,俩孩子已经各据着一碗面,揪着小嘴秃噜了起来。
只有宋春红还站着等他,见他用外头的井水洗手,不由道:“不凉么?”
毕竟早上自己洗碗,还被对方嫌弃用凉水的。
吴远走进洗漱间擦了擦手道:“刚打上来的井水,不凉。”
中饭是香喷喷的鸡蛋面。
淋了麻油,洒了葱,以及宋春红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小白菜叶子。
看着挺不错。
饶是如此,吴远依旧忍不住搓手道:“早知道,我就早点回来,熬点羊肉汤
宋春红一听,不由满怀歉意道:“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将就着吃吧。”
吴远点了点头。
其实家里的食材不少。
只是宋老师依旧把自己个当外人,没有随便安排罢了。
否则俩大俩小四个人,绝不至于只吃一碗鸡蛋面。
吴远一边秃噜着面条一边道:“晚上你跟大娘留在这吃饭,许叔、李叔他们都过来。正好我把那条羊腿做了,顺便再杀一只鹅。”
宋春红绞面条的筷子不由一顿:“不用麻烦了吧?”
“麻烦什么麻烦,就这么定了,”吴远毋庸置疑地道:“反正都要做,多添两双筷子的事。”
一碗面秃噜完。
吴远就弓着身子进了猪圈,随手一个幸运儿,抓住一只大白鹅。
自打冬至过后,猪圈里的家禽就禽满为患。
以至于禽粪都多到庞臭庞臭的,实在是有碍观瞻。
所以这么多的鸡鸭鹅还是得快点吃,否则到了年关之前,这里铁定要住不下了。
大白鹅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只能屋里地扑腾乱叫。
好在吴远也没叫它痛苦太久,在手里稍微掂量了一下份量。
就抬手一个手起斧落的套餐,让大白鹅转瞬即逝,把它送走。
如此俩菜一汤,晚上这顿饭的牌面已经有了。
剩下起码还得来个七八道小菜凑数。
宋春红在小楼的冰箱里翻腾了一会,绞尽脑汁,只能凑个四五道。
不得已出来问吴远。
吴远随手往车库一指,让她自己去挑。
进了车库,宋春红看着一整面墙的冰柜和梁上挂着的一排排,顿时震惊不已。
就这存货,别说是一顿饭了。
就算是支撑一天的流水席都足够了。
说到流水席,腊月开始,正是一年红白喜事最为密集的时候。
这腊月的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