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点像是华国人。”刘大哥呆了一会儿，才说道。
保温杯里泡枸杞，全世界应该只有华国人才会这么喝吧！
乔安是因为身体不好，才想这么给自己喝点枸杞，就当水喝了，其实上辈子也没有喝过，但奈何身体不好，就得多注意点。
“我听说保温杯里泡枸杞对身体好，我要好好养养，下午回家就好好睡一觉。”乔安依旧抱着保温杯慢慢喝。
刚才那几个白领是刷的信用卡，因为买的多，其实在唐人街，都是默认消费10刀以上才可以刷卡。
但是，M国人其实更加习惯刷卡，这时候刘大哥就会告诉别人说这里刷卡机坏了。
又不是在大的品牌店里，这点钱还不够POS机的费用呢，刘大哥一般都是这么干。
作为雇员，乔安当然也要保留这个优良传统的。
乔安低头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到9点了，刘大哥干脆提前开始清洗其他用具，他们的收摊时间就是9点钟，毕竟这个时间吃早餐的人也少了，还要给那些卖炸鸡汉堡的餐车让路呢。
乔安看看路上背着包的学生和白领都少多了，只有零星的几个，也是行色匆匆的，便坐在那里抱着保温杯慢慢喝水，想着待会等刘大哥去收拾的时候，就可以去商学院上个洗手间，便开车回家。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藏蓝色连帽衫，黑色牛仔裤，有些清瘦，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男生出现在摊子前，不确定地道：“这是什么煎饼？”
“是华国街头排名第一好吃的煎饼果子，配料表上都有，经典款的5刀，加鸡肉，加鸡蛋是7刀，豪华版是10刀，里面的配料写得都很清楚，你要哪一种？”乔安坐正了些，将保温杯放在一边，问道。
虽然9点收摊，材料也剩下不多了，但是没到9点，这生意还是要做的。
“那给我一份经典款的吧，刷卡。”那男人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信用卡来，递过去。
乔安眼都没抬，快速说道：“抱歉，刷卡机坏了，您有现金吗？”
这是她今天说得最顺畅的一句话了，几乎每个人都会另外拿出一张现金来重新付款，但是，那男人在两秒钟的安静后，忽然沉声说道：“我看见刷卡机了，偷税漏税是犯法的。”
乔安：“……”
这个时候刘大哥没在旁边，乔安就有些拿不准了，回头看了眼剩下不多的材料，心里在纠结，究竟是给他做一份，让他就这么刷卡呢，还是告诉他，他们要收摊了呢。
但是，刚才她已经说了刷卡机坏了，现在又拿什么借口让他刷卡呢？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情急之下，乔安随便编了一个借口，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其实，我们已经收摊了，要不，您明天早点来好吗？”
见对方半天没有说话，乔安坐在餐车里面，看不清楚，只好往前面凑了些，想抬头去看男生是个什么表情，但是她已经自认为再不能往前了，再往前就要把头伸出窗口了，竟然还没有看到男生的脸！
这男生究竟有多高啊？！
算了，乔安放弃去看男生的表情了，但是，显然这个男生是个较真的人。
“你们现在还没有收摊，而且你刚才已经接受了我的点单！”男生淡淡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来。
乔安两辈子第一次出摊，还是对着一个M国人，竟然在收摊前遇到了这么烦人的顾客，简直要爆炸了。
心里火急火燎的，乔安恨不得原地长一双翅膀，去把刘大哥叫来帮她处理难缠的顾客。
这人万一是个大嘴巴，到处告诉别人这家店偷税漏税什么的，那么他们的煎饼果子生意还做不做了？！
乔安没说话，只想快点打发走人，还得让别人不得不赶紧走。
最近，乔安出来都是戴着口罩的，这在M国街头很奇怪，只有亚洲人才喜欢戴口罩，但是乔安戴上完全是因为她现在的脸上几乎没有肉，看着有些可怕，别人看一眼就知道她有病。
为了不影响生意，她白天一直戴着口罩，只漏出大大的双眼，坐在料理台前摊煎饼，顾客能看到的，也就是一个手臂有些瘦的正常金发女孩而已。
现在，乔安不禁就想到了一个不战而胜的方法，那就是主动示弱。
“先生，其实，我刚才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收摊前原本是要给我男朋友做三份煎饼果子的，我竟然贸贸然接收了您的点单，哎，请您看在我第一天摆摊的份上，原谅我吧，不然我男朋友一定会非常生气的……”说着，乔安还把口罩取了下来，露出自己凹陷下去的脸庞，努力让那个过于高大的男生能够低头看清楚自己的脸，看看自己这可怕的样子，大概就不好意思为难她了吧。
果然，对面的男生半天没有说话，乔安似乎还听见一声吸气声。
她心里窃笑，就不信他看到自己的脸还会继续为难人。
“你，你多吃点。”说完，那男生狼狈地转身就走。
乔安看见他几个大步便到了南门口，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车里，一溜烟便开走了，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怕被别人看见，乔安飞速将口罩又戴上了，这才慢慢悠悠地又开始喝她的热水泡枸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