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受伤的手,颇有几分破碎的战损美感。
她是没有办法对陈时序说“谢谢”的,他们之间也不会说这些,但她无法否认当看到陈时序再次出现时,那怦然的心跳。
鼓动得用力。
梁梦因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犹豫半天,终于开口:“你刚刚和祁助理在说什么?”
警察局的调解,几乎像一场单方面的碾压,陈时序冰冷的嗓音如审判般,条理清晰,郑克新几乎说不出任何回击的话。
祁铮结束善后的工作后,梁梦因看到陈时序和祁铮两个人在警察局门口站了许久,不知道嘀嘀咕咕了什么东西。她只知道,祁铮走的时候,甚至看了她好几眼。
怪怪的。
陈时序没回答。
梁梦因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和几天前如出一辙。
她思索几秒,又说:“我可以先回去把我的鸡汤带上吗?”
“我中午都没怎么喝。”她扁了扁嘴,“本来是留着当晚饭的。”
红灯亮起,陈时序平稳地踩下刹车,凉凉递过来一句:“你家有锅吗?还是你准备喝凉汤?”
好像也是,梁梦因几乎忘了这个事实,原本是想这几天抽空去置办一些厨具餐具和必要的家电,可是琐事太多,总是往后推迟。
梁梦因恹恹地吐了口气,向后一靠,坐姿松弛地靠在椅背上,忽然又想起中午那顿算不上愉快的午餐。
相亲对于她来说,似乎没什么关系。关女士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国内,总希望有一个照顾她。她最近身体不好,梁梦因也不想忤逆她的意愿。
但同样的事情放在陈时序身上,她便不确定了。
手掌缩进长长的袖子里,她扭头认真地问:“你会去相亲吗?”
修长的手指紧了一瞬,筋络在受伤的手背上浮起。陈时序调转方向盘,车子停在刚刚他们来过的停车场。
他没着急下车,抬头打开车顶的灯,黄色灯光照在两个人脸上,昏昏暗暗,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
他的目光流连过她每一寸面容,稠艳秾丽的,像含着露珠的舒展绽放的玫瑰。
轻笑:“那么你呢?”
你会去吗?
——
梁梦因是不认生的,第一次进陈时序的公寓,她没有一点拘泥束缚。不用主人招待,她很快就参观完了整套公寓。
“黑色床单的那间是你的房间吗?”梁梦因把他给的那间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跟在他身上像个小尾巴。
陈时序点头,给她倒了杯水,目光不经意略过她的被扯开线的肩头,不动声色地又收回视线:“你睡隔壁那间。”
“我不要。”梁梦因喝了口水,“我要睡你那间。”
陈时序接过她喝完的杯子,表情没有一丝改变,仿佛已经预见她会作妖。
从刚才提过相亲之后,他们又重回最初尖锐的关系。两个人的默契感,总是在这方面应验。
“你隔壁那间房有人睡过吗?没人睡过的我不敢睡。”
“有人睡过了,你又嫌弃。”
“也对。”
总而言之,就是想睡他那间。
也可以说,没事找事。
陈时序不想和她争辩:“睡吧,让给你。”
“这么大方。”没有经历一番唇枪舌剑,他便轻易退让,梁梦因还有些意外。
奇怪的心理作祟,她总觉得心里长了个小疙瘩,是在他让步的时候,才会发作的小疙瘩。就像是一句还没说完的话,强行被他画上了休止符。
梁梦因有劲没处使。
折腾了一晚上,时间已经转到了十点,梁梦因揉了揉还空空荡荡的胃,无精打采。
小尾巴又跟着陈时序进了衣帽间。
他无奈地叹口气:“换衣服你也要跟?”
“我饿了。”
陈时序解扣子的手一顿,半捂住胸口悬下来的半片布料:“你是要在这里围观我换衣服?”
“哥哥,我饿了。”水波潋滟的含水眸,无辜又纯良。
陈时序眼皮低垂,解开领口第二颗扣子,漫不经心地说:“等着。”
“等多久?”
眼皮轻掀,幽邃的眼瞳看不出任何情绪。
“等你出去。”
“等我换衣服。”
“等着。”
梁梦因挑眉,又挺直腰板。视线逡巡过他颀长的身材,劲瘦的窄腰,白皙的手指甚至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完全不见刚才被拉拽时的惊吓。
红唇慢悠悠掀开:“真小气,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这次终于满意了,果然还是这种吵架斗嘴的节奏,更适合他们之间的相处。
当然如果没有陈时序补的那句,就更好了。
“那梁小姐看够了,可以先出去了吗?”他语气很淡定,仿佛在和她友好地谈判,“毕竟你这种热切的目光,会让我误会——梁小姐馋我身子。”
梁梦因脸色一变,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时序家的食材明显比她的要丰富很多,甚至餐具厨具齐全。
原本她以为,他会是远离庖厨甩手掌柜的那种类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集团总裁形象,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