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我不介意,你也不介意,跳舞是两个人的事。”
那维莱特振振有词,并且终于在舞曲尾声,成功把自己的头发挂在了衣摆上。
姜晚莞大笑着,趁乱把那维莱特拉走,并且帮助无助的最高审判官大人解救他的头发。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两人并肩站在星空下,身后是尚未散场的沙龙乐声。
“我们去坐巡轨船吧,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还沉浸在出糗的局促中,但是依然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是要回去了吗?还是有什么其他地方想去?”
姜晚莞牵着他朝前跑去。
“不是啦,就是坐船看看枫丹夜景呀──”
兴许是沙龙还没散场,这班巡轨船只有他们两个人,那维莱特和姜晚莞并肩坐着,船身微微摇晃,巡轨船安静地出发了。
姜晚莞看着被那维莱特坐在屁股下面的衣摆,说出了她在玩游戏的时候就一直想和他说的心里话。
“那维莱特,其实你也可以放松一点的,就像跳舞的时候那样,没有人会介意你穿更舒适的衣服,审判的公正和法律的威严是你长久以来已经成功贯彻的部分,你应该拥有自己的私欲,才能不这么累。”
那维莱特偏过头看她,语气是罕见的犹豫。
“可是我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
“工作是工作嘛,在这个职位之外,你更是那维莱特本人啊,你可以做水龙、做海獭,做你想做的一切。”
姜晚莞苦口婆心、谆谆教导。
“你比我想象得更了解我,姜晚莞。”
那维莱特放在膝上的手蜷了蜷,表情并不惊讶。
姜晚莞点点头,碰了碰他的指尖。
“我在审判的时候说你懂爱,那是骗菲斯曼的,你也什么都不懂,那维莱特,你要先学着爱自己,就从……把你这个碍事的外衣脱掉开始吧!”
那维莱特似乎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脱下过什么,正如他坚持别人称呼他的姓,他永远保持干净、庄严、肃穆,将自己变成枫丹律法的化身。
所以他脱掉外衣的动作很慢,最后,将衣服搭在手臂上的时候,脸上还流露出一丝不自在的神情。
那身最高审判官的长袍下面,是漂亮的翻领白色衬衫,黑色的腰封和裤子衬得他腰身劲瘦,那维莱特把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看向姜晚莞的时候,竟然带着一点忐忑。
“…好了,怎么样。”
网友们,我出息了,我让那维莱特在我面前脱衣服了,左括号,特指外套,右括号。
姜晚莞心中波涛汹涌,脸上波澜不惊,竖起大拇指夸奖。
“很好看!你看,这样是不是方便多了?不会踩到衣摆,也不会勾到头发。”
远处,入夜的枫丹灯火通明,深色的海面与天际相接,山川连绵起伏,晚风徐徐拂面。
两人的头发被风吹起,金色和白色交缠在一处。
“对了那维莱特,你最近和须弥联系过吗?”
姜晚莞一边看风景,一边想起自己奇怪的幻听。
“从两国外交的角度而言,枫丹和须弥时常保持联系,不过最近,须弥似乎惹上了点麻烦,我听说,不少人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具体情况还不了解。”
那维莱特公事公办地回答,忽而又追问道。
“你……是要到须弥去了吗?”
姜晚莞叹了口气,直觉告诉她,要想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就必须继续前往须弥,只不过原先,她并没有打算在今晚和那维莱特告别,不过,既然已经话赶话说到了这里……
“是啊,其实我很懒,很想留在枫丹,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必须要做?”
“必须要做。”
那维莱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对姜晚莞说出那句“可爱”,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让她留下,或者,和她一起离开。
“不如……”
所以他不理智地开口。
“不,那维莱特,跟我一起走的话,你会后悔的,最起码现在,你还放不下枫丹,也还有事情没想清楚,我也有。”
姜晚莞打断了他。
确实如此,那维莱特心想,也许有一天自己可以离开枫丹四处旅行,但此刻并不是完美的时机。
“好啦,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总会再相见的。”
姜晚莞站起身,在巡轨船即将到站之前,向那维莱特张开双手。
“抱一个吧,算作道别。”
扑进她怀中的是海獭,两只毛绒绒的小短手艰难地抱住姜晚莞的胳膊,鼻尖随之凑近。
──海獭亲吻了她的脸颊。
“再见姜晚莞,我会去找你的,到时候,你愿意和我一起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