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栀正准备去上学的前两天,上头却来了通知,因为政|治上的某些原因,今年秋季的入学时间推到了来年3月份。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但在她看来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毕竟读书的事情跑不了,他还能在这里多陪上沈云和近半年。
喂了早猪,沈云和和夏栀难得喘口气,两人坐在猪栏前,也顾不到是否有异味,打开水壶补充水分。
虽然说喂猪不比以下甜,但绝对不轻松,早晨起的早去找猪草,又是砍猪草又是煮,猪叫的厉害,一顿忙活下来,腰酸腿软。
“云和,你说明年3月份我要是走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忙得过来?”夏栀仍然忧心忡忡。
“要不我就不去了,我陪你在这里一起喂猪,我相信我们还会有别的机会一起出去的。”
沈云和没有回答,虽然说高考即将恢复,但是当年的录取比率却是惊人的低,要想考一个出去,那是十分难的,虽然说夏栀也是高中毕业,但是毕竟这么久没有拿书本,比起铁板钉钉的师范学院,这是一场豪|赌。
“你别说这样的傻话,没有机会出去不容易。”犹豫了半晌,他还是决定劝一劝她。
这其中的厉害,夏栀怎么不清楚?她双手杵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我还不是因为不想和你分开嘛…
你说你的条件并不比我差,也没有城镇的问题,去年你为村里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他们就不选你呢?”
夏栀虽然是自言自语,却一语惊醒梦中人。
按照今年的政策,招工指标和上学指标比去年多了一倍,按道理来说,他在太阳冲表现不错,而且去年猪瘟的事情,也被送到了公社里进行表扬,没有道理,她都上了,他却没有上。
夏栀不可能背着他偷偷的去找关系,也许,这当中有人看他不惯,做了手脚?
沈云和思来想去,不知道这当中有得罪什么人,但他不是个轻易认输的性子,怎么着也要去大队部问个理由。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便怎么止也止不住,不过,红星大队部离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脚程,他还真可以找书记去问问。
“我去大队部问问朗书记,要不你陪我走一趟?”沈云和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起了身。
看着猪刚吃饱,离喂午食还有一段时间,想出去办事,此时是最佳时候。
夏栀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好,我陪你去,也许可能真的弄错了呢!”
“你别抱太大希望,我不过是去寻个理由。”
到了红星大队部,一进门就看到朗书记端坐在书桌后面,拿着一支钢笔正在写着什么,办公室里有好几个知青翘首以盼,脸上的喜庆之色溢于言表,不用想,肯定是招工或者上大学的介绍信了。
等到朗书记给那些知青们都盖了章,沈云和才说明来意,“朗书记,我想问一问,今年的大学申请是您批的吗,我想问问,不知道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今年好好努力再改进改进?”
朗书记年纪不大,五十多岁,一张国字脸,眉眼严肃,“你是太阳冲那个喂猪的知青沈…沈云和?”
“是的。”虽然加在他名字前的定语略有奇怪,但没想到公社里的书记,居然能把他的名字和长相对上号来,“您怎么认得我?”
“去年你治好了村里的猪瘟,表彰大会上我见过你。”朗书记难得脸上带了一点微笑。
“不过你说的申请招工和读书的事,我没有看到你的申请表啊,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成分问题,所以你才放弃申请的?”
这个年头,推荐上大学、推荐招工都是要看家里成分的,哪怕不是直系亲属,有点什么政|治上的问题,都是一票否决。
“没有,我家里政治清白,堂表兄弟都是正经人员,我父亲是一名机械厂的工人,我母亲已经不在了,政|治成分上绝对没有问题。”毕竟在原文里,男主可是借助原主的家庭考上大学的,若是政|治成分上存在什么问题,他应该也过不了审。
朗书记也有些疑惑了,“我这边确实没有你的申请信,当初你们队长交申请过来的时候,只有一位夏姓女同志的申请书。”
“我就是那位夏姓女同志,我们两个在处对象,申请书是一起交给队长的……”夏栀急了。
朗书记也是从下面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中间肯定出了猫腻,而且他都不用想就知道,问题就出在了申请书这个环节。
“你们先回去吧,这个问题我会报告给公社里,到时会有专人下来要查这件事,到时还请你们多多配合。”朗书记素来秉公办事,而且他很会审时度势,他自己估摸着,这种许多队干部一手遮天的日子,即将结束。
“那就谢谢书记了。”沈云和礼貌性的道谢。
朗书记摆摆手,觉得颇为可惜,“来年你再好好写申请,我这关,肯定没问题。”
这已经算得上是对他的一种极大的肯定,毕竟大队这一关没问题了,基本上读书也好,招工也好,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面对这次意外失去机会,沈云和的脸上没有不甘与愤怒,仍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谢谢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