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在眨眼之间萎靡下来,嘴唇发紫,脸色发白,牙关紧咬,手抖得险些将茶碗打翻。
如此变故,阎贝要是还不知道他这病和雨天犯冲那她这些年吃的饭就白吃了。
雨势突然变大,狠狠砸在瓦片上,听得屋内一干仆从胆战心惊。
“开门!”
孙淼背着药箱在门外敲门,距离大门最近的丫鬟立马将封得死死的门敞开一条缝让他钻进来。
这一进一出,寒气随之飘了进来,只是这一点点微不可查的凉意,便让宴无尘的脸又白了两分。
孙淼一进门就看到他那样子,气得喝道:“你们还楞着做什么?赶紧将王爷扶到床上去!”
“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只会傻站着,不知道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
孙淼嘀嘀咕咕的骂着,其他人就像是习惯了一样,战战兢兢地的受他指挥,一点都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被陆羽扶着的宴无尘听见他这暴躁的斥骂,眼露无奈,想要出声阻止,可一开牙关,嘴唇便冷得直打颤,根本吐不出连贯的话来,只能作罢。
“王爷,老夫给你施针。”孙淼放下药箱,陆羽立马将板凳搬到他屁股后头让他坐。
“你们都出去吧,孙老施针不可打扰,将门看好,没有吩咐不许进来。”陆羽沉着脸吩咐道。
侍女们躬身退下,开门时格外小心,生怕把冷气带进来。
阎贝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她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一点点凉气而已,真有那么可怕?
耸耸肩,跟在最后那人身后准备一起出去,却没想到,孙淼突然喊道:“那谁你过来!”
阎贝一楞,直觉告诉他,这老头子是在叫她。
疑惑扭头看过去,孙淼头也没抬的喊道:“就是你,磨磨蹭蹭的,快点过来!”
听见这话,陆羽眉心一跳,小心的扫了阎贝一眼,生怕她发火,赶忙上前来低声解释道:
“药老施针需要内力深厚之人为主子护住主要心脉,往日都是我在做,但现在有你在,那就更好了。”
阎贝挑眉,伸手拍了拍陆羽的肩膀,眼睛却望着孙淼,皮笑肉不笑的说:“兄弟,看在你的份上!”
“拜托了。”陆羽感激道。
阎贝摇头,反手将门关好,这才走进内间。
听见脚步声,孙淼立马抬起头来,指着床里面的空位,命令道:“上去!”
“您老确定?”古人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她这么上去,真没事儿?
孙淼见她没动,眼睛一瞪,喝道:“还不快点?王爷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你担得起吗?!”
“我”
“兄弟,帮帮忙,别和他计较。”阎贝正要怼这老匹夫,陆羽赶忙将她推开,小声在她耳边哀求道:“孙神医就是这脾气,他也是心急,并没有其他意思,委屈你了兄弟。”
听见这话,又去看床上冷得浑身颤抖的宴无尘,阎贝冷冷剜了孙淼一眼,这才脱鞋上床,越过宴无尘,爬到里边,跪坐等候先一步吩咐。
“运气护住王爷心脉,否则不可施针。”孙淼一边准备银针,一边吩咐道。
阎贝颔首,先看了宴无尘一眼,收到他一个虚弱的笑,心里一软,怨气便散了。
伸手抓起他的左手,入手冰凉,阎贝没料到居然会这么冷,冷不丁来那么一下,那效果,堪比冬天吞冰棍,整个透心凉。
“那么冷!”她瑟缩了一下,赶忙运气给他渡了过去,这才觉得手里这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暖和了一点点。
“有劳了。”宴无尘勉强挤出一抹笑,眼中有歉意。
阎贝摇头,皱眉问道:“没事儿,你有没有觉得舒服一些?”
浑厚的内力暖如骄阳,顺着相连的手掌缓缓流入他心底,祛除寒意,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什么是暖是怎样的感觉。
宴无尘感觉自己点了点头,又好像没点头,随着孙淼的银针扎下来,他的意识有点模糊了。
这一迷糊,寒意顿时褪去大半,加上她身上传来的暖意,他竟然舒服得想睡觉。
隐隐约约见,他好像看到了那晚第一次与她接触时的场景。
温暖,那是他靠近她时的第一个感觉,所以他叫她留下,也并非全无私心。
只是男女之间到底有些妨碍,否则他真想每晚都握着她的手睡去。
可惜,对方是一女子,他怎可越界?
这样的想法也就偷偷在心中想想罢了。
此刻意识有些许模糊,他这才敢放肆一些,努力吸取她身上的温暖。
“抱着本王”
冷不丁听见这四个字,阎贝眼睛瞬间睁大,惊讶的望着手下这个眼神迷离的男人,目光逐渐从惊悚变得放肆。
恰逢此时孙淼又来了一句“还不快抱着!”,她紧抿的唇忍不住翘了起来。
一直观察她表情的陆羽见到这表情,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
果不然,下一秒,这个女人她她她,她竟然真将他家王爷抱住了!
整个人匍匐在他胸前,顺手扒开他身上碍事的衣物,半边身子都趴了上去,含笑的脸贴在他胸前,诡异的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