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没别的好处,就是地方宽敞,阎贝把学堂打开让家丁们先在那休息一下,安顿好众人之后,转头便进了厨房,起火做饭。
看她这忙前忙后的模样,老嬷嬷忍不住看向自家夫人,一脸纠结的低声问:
“夫人,老奴刚刚给的钱是不是给得有点少了?”
夏虞闻言,没忍住被老嬷嬷这模样给逗笑了,轻轻用手帕压着嘴角平息片刻,这才浅浅的摇了摇头。
她看着姑娘是个有趣儿的人,不会真和姜嬷嬷计较银钱的。
只是现在这个时节,这位姑娘还能如此大方起灶给她们准备吃食,的确是有些奇怪。
粮食从何而来?
水又从何而来?
太多太多的谜团,这一时半会夏虞根本没办法解开,只能稀里糊涂被迫接受。
肖武回来得很快,不但带来了袁衡父子,还把寒玉暄和赵小鱼一起带了过来。
彼时,阎贝才刚刚把米放进装满水的锅里,盖上锅盖准备煮粥。
屋内传来孩童欢喜的笑声,还有袁衡和夏虞充满爱意的互相责备。
阎贝放下手里的工具走进屋里,就见到了一副感人画面。
原来夏虞担心丈夫和孩子被困城外难以维持,这才不顾家人阻拦,私自出城,悄悄跑来寻找丈夫和孩子。
哪怕在此之前,不到一月的时间里,她一直能够陆陆续收到袁衡托人带进去平安信,她仍是不放心。
现在一家团圆,皆大欢喜,赵小鱼打心眼里为袁衡一家感到高兴。
不过,真的是皆大欢喜吗?
“虞姐姐,我看你轻车上阵,可是今日便准备带袁公子回城?”
角落里突然传来不解的询问声,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屋子的真正主人原来也在屋里。
赵小鱼走上前来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但还没等她开口,阎贝便抬手制止了她的举动,淡淡开口道:
“现在外面乱得很,特别是到了晚上,你们要是今天就准备回去,看现在这个时辰,必定要赶夜路。”
“晚上豺狼虎豹多,这也太危险了。”
听见阎贝的话,袁衡眉头便是一皱,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妻子夏虞却露出浅笑,道:
“没有的事,是妹妹你多虑了,姐姐虽然轻车上阵,带也带足了银两,可与村民们买些粮食熬过今晚,待明日天晴再走。”
她这话一出,袁衡不但没有放松,反倒更有压力。
他这个傻夫人哟,现在这个情况,有钱怕也买不到粮食!
今晚恐怕还得麻烦赵小鱼姑娘了,只是他这有十几张嘴......袁衡自己都觉得自己开不了这个口。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夏虞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望着众人,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赵小鱼面露无奈,同情的看了袁衡一眼,低声安慰道:“袁大哥你不必忧心,我家还能均出二斤米来,今晚大家伙敖粥喝,先应对一下吧。”
再多的,即使是有,但她也没办法再均出来。
因为她不能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
二斤米可不少了,袁衡感激的看着赵小鱼,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阎先生。”袁衡走上前来,对阎贝拱了拱手,谢道:“多谢先生招待,让贱内有个暖和的落脚处,现在我既来了,便不再叨扰先生,先生恩情,袁某来日再报,必不会忘。”
说完,便要带夏虞一起去赵小鱼家。
“袁大哥!”
赵小鱼尴尬的叫住他,招手示意他过来一下,二人走到后院里嘀咕了一阵后,又顶着一脸的窘迫神色走到阎贝面前,谄谄道:
“我家里实在是住不下了,阎姑娘,可否把学生上课的课室打开,先给那几位大哥歇歇脚?”
阎贝早就料到会这样,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可以,我已经把课室打开了,只是没有被褥,晚上只能多烧两盆炭火挨一挨。”
能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已属难得,赵小鱼和袁衡二人感激不尽,根本不敢有半点挑剔。
毕竟现在是他们求人的时候。
直到此刻,夏虞这才隐隐感觉到,事情并非都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简单。
夏虞不好意思的将怀里捂凉了的茶壶还给阎贝后,便跟着丈夫孩子一起去了赵家。
多煮的皱阎贝全部端了出来,让家丁们敞开了吃。
留下的八名家丁有点不好意思,但肚子确定饿了,加上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只有填饱了肚子,才能活下去。
傍晚十分,寒玉暄亲自护送赵小鱼承诺的两斤米到祠堂,交给阎贝后,又对她言语警告了一番,确定她看不上这两斤米后,这才回去。
阎贝直接把米交给家丁们自己处置,又送了他们半桶水,便关了屋门自顾休息。
睡到半夜,忽然有犬吠声响起,瞬间便将阎贝惊醒。
快速穿衣起身出门来看,发现院子里的人都睡得昏沉,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见了异动。
并且诡异的是,狗叫了两声后就停了。
村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巡视,按道理一声狗叫不足以让阎贝这般小题大做,但不知怎的,她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