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见的身后,只见青年下颌绷紧,眸中透露着一种林苏瓷看不懂的光。
“果真如此……”
他低声说了句,林苏瓷没有听清楚,而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了别的声音。
“小猫崽?小猫崽你跑哪去了?”
林苏瓷一听这个声音,精神一震,抬起手就兴奋喊着:“哎卖药的!我在这!”
绕过浅林从草跑过来的,果真是一头白发的轻缶。
不等轻缶跑到面前,林苏瓷眼前一黑,从上而降一件衣服,牢牢裹严实了他。
衣服?!林苏瓷欢欢喜喜把这件暗纹流动的银灰色外衫裹在身上,左右系带,虽然松松垮垮,好歹能遮体。
长处一截的袖子被他挽了起来,林苏瓷一回头,对上褪去一件外衫的青年真诚道:“多谢了!”
他虽然不介意无路可走的时候裸那么一裸,可他又不是暴|露狂,有人的面前,肯定是能穿整齐最好了。
别看这人冷冰冰的,心地挺好的嘛。林苏瓷打量了淡然的青年一眼,心里头给他竖了个好人牌子。
青年并未说什么,只目光幽幽看着他生疏的动作,掩去眸中深思。
轻缶第一眼根本没有看见招着手的林苏瓷,目光落在他身后,站在洞府门口的青年,一愣:“柏深,你出关了?”
“师父。”
穿着灰色内衫的宴柏深朝轻缶行了一礼。
轻缶面有欣慰的同时,隐藏着两份不易察觉的心虚,干笑着:“哈哈,比想象中要早很多嘛。”
宴柏深目光落在身前猫耳少年身上,若有所指:“徒儿也本以为,还要些时候。”
闭关的洞府毫无察觉人闯入,迫使他提早结束修行,出来一探究竟。
轻缶的目光顺着宴柏深,落在了林苏瓷身上。
而后他一怔,仔细打量了一下林苏瓷,摸着下巴犹豫道:“这股气息和小猫崽一样,就是多了一层你的味道……柏深,你帮助这个小妖崽化形的?”
宴柏深摇头。
“徒儿还以为,是师父的手笔。”
少年脖子上的那个粗链子,上头缠绕的灵气,分明是自己师门,这才是让他放手的原因。
“咦?”轻缶也有些诧异。
高高挽起袖子的林苏瓷这会儿发现了卖假药的和这青年的师徒关系,脑袋里转了圈,把这个叫做宴柏深的,和小蓝口中师门扛把子大师兄,对上了号。
宴柏深与轻缶面对面站着,嘴皮不动,已经进行了几道传音。而随着宴柏深的传音,轻缶的表情变了变。
“小猫崽。”
他朝着林苏瓷招招手,一脸认真:“你是不是吃了我给你的药,才化形的?”
林苏瓷闻言,回想了下,他就记得那个药吃下去难受了,没把化形跟药联系在一起。可轻缶这么一问,林苏瓷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化形,是靠着卖假药……哦不对,掌门大人的灵丹妙药?
这么一想,林苏瓷眼睛里闪着星光:“是啊!”
救了他一生命运走向的掌门大人,如今在他眼中,是犹如万丈高楼般巍峨的尊敬。师父和徒弟一样,都是大好人啊!
林苏瓷回想自己一口一个卖假药的,不由赧然,刚要想轻缶道谢,只见眼前的白发青年忽地脸上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捂着胸口指着他,哎呦连天:“完了!我给你给错了药了!”
林苏瓷一挑眉。他抬头飞快扫了眼一侧站着的宴柏深,只见青年淡淡看了眼他师父,目光平移投向远方,淡然如水。
“小猫崽啊小猫崽,我给你的,本来该是龙息丸,”轻缶捂着胸口,一脸心疼,“可我递给你的,却是……”
轻缶目光一漂移,落在不远处的树林草丛,目光一凝,盯着一株长叶青草张口就来:“比龙息丸贵了十几倍的龙舌丸!”
搞错药了?轻缶这么激动,该不会是想让他吐出来吧?林苏瓷忍不住想,自己要是建议等他拉粑粑,轻缶会揍他么?
轻缶目光炯炯:“小猫崽,你欠了我三万下品晶石!”
瞬间背负巨债的林苏瓷立即反驳:“那是你与我交易的!本就不该算价钱。给错药是你的问题,后果不该我承担。”
“可是好处你却是得了。”轻缶才不肯让林苏瓷轻易甩脱这包袱,警惕道,“得了好处就要付出,这是规矩。”
林苏瓷刚想说话,忽地他心中一动,眼前一花,身体顿时缩小数倍。
宽大的衣衫中,小奶猫挣扎着露出头来。他茫然了片刻,眼中一亮,四肢小短腿奋力奔向轻缶的位置,小爪子勾着他衣衫,噌噌爬上了他肩头。
奶猫浑身还遍布着绒毛,小脑袋歪了歪,眸子清澈如碧玉,颤巍巍冲着轻缶喵了一声,奶声奶气,抓心挠肝的。
“卖药的,你这是强买强卖!你摸摸良心,欺负一个刚出生的幼崽不懂事,你好意思么?”奶猫的声音稚嫩而清脆,与他人形是有所差异,如同稚儿,奶里奶气的,充满着幼崽对成年人的控诉。
林苏瓷牢牢记得他这个猫身是刚出生没多久的,把自己的定位放在一个新生幼崽的位置,理直气壮。
轻缶目光对上林苏瓷的,碧眸如翡翠般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