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要去西苑住五日,那当然也不能今日出发了。琪琪格一边安排宫人整理行囊,一边将此事如实禀告给太皇太后:“……皇额娘要不要也去西苑休息几日?好好调理放松一下?您最近是不是夜里又没有好好睡?”
苏麻喇神情一紧。
她的年事已高,夜间侍奉多由年轻宫女和嬷嬷们承担。闻言苏麻喇厉目扫向边上几名宫人,吓得她们直直跪在地上。
太皇太后摆摆手:“不是她们的错。”
她微微叹气:“是哀家心事重,晚上睡不好。”
琪琪格伸手搭上太皇太后的手腕。
她一边把脉,一边参考正确答案:“皇额娘可是有些上火?咽喉疼痛有痰?”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
瞧着琪琪格一本正经的模样,再想想几位御医对皇太后的赞誉。太皇太后也有点唏嘘,谁能想到琪琪格在这上面居然还是个天才。
琪琪格又示意太皇太后张张嘴。
果然除去咽喉发炎有痰以外,太皇太后的嘴里还有口腔溃疡,一旁的苏麻喇小声道:“涂了西瓜霜也无甚用处,好了一个又发了一个。”
琪琪格颔首:“只怕原因还是在情绪上。”
她担忧的看向太皇太后:“皇额娘还是一同去西苑散散心吧!儿臣知道您担忧国事,只是诸事也要一步一步来,做好完全准备才是。贪急才是。”
苏麻喇也期待的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捻着佛珠,在两者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去吧。索性喊上皇帝、福临和常宁,让他们也一起散散心。”
琪琪格扬起笑脸应了是。
回头她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小康熙、福全和常宁。要说小康熙和常宁尚且可以矜持一笑,那福全已经双眼放光,欢呼一声:“儿臣好久没有休息了!”
这话倒是真的。
琪琪格给福全擦擦额头,心疼得厉害:“哀家也觉得,你们上课的时间也太多了些,一年还就那么几天好休息。”
福全点头如捣蒜。
琪琪格念叨着:“好歹让你们上五天休息两天?或者最热或者最冷的时候放点假期才对!”
福全双眼闪闪发光。
旁边的小康熙斜了福全一眼,他重重咳嗽一声:“皇额娘,您不能太宠着二哥。”
琪琪格看向皇帝和常宁:“你们也是啊。”
小康熙板着脸,一本正经:“儿臣是皇帝,岂能有懈怠的时候?”
福全:…………
常宁:…………
合着咱们两个就是您拉的垫背。
琪琪格无奈的耸耸肩,看来想给他们几个争取休息日的机会还是失败了。
她话题一转,问起近来在上书房里的学业:“说起来,你们新换的师傅如何?最近都没听你们提起过。”
最早的时候是傅大学士。
只可惜他身体不佳,旧病复发,去年不得不告病回家,据说已经重病卧床许久,小康熙还曾使人前去探望过。
随后师傅换成了李霨以及熊赐履。
前者乃是傅大学士的知己,后者也是难得的俊才。小康熙对两者很满意,隔三差五请安的时候总会提起一二。
最后则是今年开春换的,和伴读们进宫的时间差不多,到如今也不过十来日。
这回换的师傅,小康熙几个却是绝口不提。
听皇太后问起此事,三人相视一眼,神色看着有些奇奇怪怪的。
琪琪格有些紧张的坐直身体。
她眉角微皱,慎重提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小康熙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回的师傅有些许不如人意罢了。”
小康熙说得轻描淡写。
琪琪格却是眯了眯眼睛,有些警惕:“是哪里不对?才华不好?或者授课不清?又或是品德上有问题!?”
琪琪格越说越有些紧张。
要知道小康熙、福全和常宁正是中二……青少年成长的岁数,最是需要优秀师傅的引导和教育。
更让琪琪格紧张的是师傅人选上。
关于皇帝和皇子的师傅,那一个个理应都是当今大儒,怎么会出现三人不满的情况?
“难不成是有人在做手脚?”
“……”
琪琪格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将话语说出口。
而三个孩子的表情比刚才更要奇怪,说没点内情,琪琪格可不相信。她杏眼圆睁,盯着三人,非得从他们口中得到些许答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额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小事。”
“只是小事的话就和哀家说一说?”琪琪格不死心。
小康熙脸蛋都快皱成一团了。
他苦恼了一会,最后坦白:“因为皇额娘若是迟上几天询问,估计这位就要被咱们给赶跑了——所以真不算什么事。”
“就是就是。”
“皇额娘不必担心,像那等小卒的名字根本没资格入皇额娘的耳中。”常宁慢条斯理的答道。
“至于幕后主使嘛——”
“反正也没几年可以蹦跶了。”小康熙最后拍板定论。
“没几年蹦跶?”琪琪格一愣,“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