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琪琪格、抱着蓁蓁的宁悫妃和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齐齐站起身来,满脸急切的看向外头。
一连串的通报声在外响起。
很快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踏入门槛,他皮肤黝黑,面容端肃,身披胄甲,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铁血豪气。
再是陌生,琪琪格也一眼认出了他。
琪琪格鼻尖泛酸,眼眶微红,抬脚向前走了两步:“……福全。”
福全单膝重重落地。
他哽咽着:“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琪琪格拉着福全的手。
她的动作微微一停,感受着掌心里的粗糙磨砺。琪琪格捧着福全的手——这双手上看得出福全这几年来经历的苦难,上面到处都是受伤又愈合的痕迹,不止是琪琪格,宁悫妃看到这一幕都是重重抽泣一声。
福全站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抱着琪琪格和宁悫妃。他声音温柔:“儿臣回来了,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话音落下,宁悫妃痛哭出声。
她哪里会不担忧儿子呢?宁悫妃日日夜夜都在担心远在前线的儿子,担心福全的吃穿住行,担心刀剑无眼,会不会让儿子受伤,又亦或是……
宁悫妃从不敢多想。
直到看到平安归来的福全时,她终于无法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任由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的往下落。
琪琪格的鼻子也塞住了。
三人是抱头痛哭,而被宁悫妃放在边上的蓁蓁也在巴巴的看着福全。
明明是陌生的身影。
明明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
可是看到他靠近的瞬间,蓁蓁觉得自己的心也快速跳动起来,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福全,片刻也不愿意挪开。
好不容易等到宁悫妃情绪稳定,福全也注意到一旁的注视。
他侧首看向旁边,正巧看到西鲁克氏。
福全伸出手,和飞身扑过来的西鲁克氏抱作一团:“福晋,这些年苦了你了。”
再然后是蓁蓁。
蓁蓁局促不安的看着福全,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现在就靠过去。
她心里有一个疑问。
阿玛——能认出我吗?
福全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怔怔的看着蓁蓁,心里酸酸涩涩的。福全伸出双手对向女儿:“……阿玛的,蓁蓁?”
颤巍巍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
蓁蓁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泪眼汪汪的。她鼓起勇气,大声喊道:“阿玛——!”
福全抱住女儿。
蓁蓁大声喊着:“阿玛!阿玛!阿玛!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福全眼圈微红。
他亲亲女儿的脸颊:“阿玛不会再走了。”
蓁蓁又犹豫了下。
她摇摇头:“阿玛是大英雄,是蓁蓁的,也是所有人的……要是蓁蓁老占着阿玛的话……”
蓁蓁眼睛纯澈明亮。
她的童言稚语让福全越发愧疚,他亲亲女儿的额头:“有时候,蓁蓁也可以贪婪点!”
琪琪格擦擦眼泪。
她这才注意到福全的装束,连忙抬声让人送衣服进来:“怎么还穿着盔甲呢?赶紧进去换身衣服,对了对了!福全你有没有用过膳?哀家记得皇上在太和殿开庆功宴,你怎么没参加?”
福全揉揉鼻子。
他轻咳一声:“儿臣参加了的。”
“这么快就结束了?”
“不是,”福全脸颊红红的,“儿臣惦记着你们就……就提前过来了。”
琪琪格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无奈。
她推着福全往里走:“真是的,塔娜让人去太和殿说一声,免得皇帝着急。”
裕亲王的归来让宫内多了不少欢声笑语。
可惜福全不能留宿在宫中,眼见着天色渐晚,宫门即将落锁,福全也不得不带着福晋女儿一同告退离开。
琪琪格和宁悫妃立在门口。
她们遥望着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心里酸酸涩涩的。尤其是宁悫妃,即便看不到三人的身影,她也舍不得回头。
琪琪格捏捏宁悫妃的手。
她低声安慰着:“没事,没事。”
宁悫妃擦擦眼角滑落的泪珠。
她笑着摇摇头:“是妾身糊涂,如今福全归来是好事,往后总能经常见到了。”
说是这么说,宁悫妃的失落也是掩盖不住。
直到第二天一个消息传入慈宁宫中,宁悫妃呆呆的站起身来,满眼都是无措。
报信宫女脸上一片兴奋之色。
她急切的重复一遍:“奴婢听说,裕亲王上递奏折,求请荣养宁悫妃呢!”
与其说是裕亲王提出,倒不如说是皇帝暗示。面对裕亲王爷的一连串功勋,宗室里头根本无从反驳,至于满朝文武也是反应平淡。
荣养生母也是孝心体现。
再说裕亲王爷正是声势鼎沸之时,没人愿意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加上礼部早早就此事研讨数次,官员们也都知道皇上属意势在必行。
裕亲王的折子没人反驳。
康熙大手一挥,当众允了此事。
宁悫妃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