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露露妈妈的手机从掌心滑落。
因为背对着女儿,露露并未看清她妈妈眼中一览无余的惊慌失措。
她上前,捡起手机,看到碎裂的屏幕,及碎屏幕上自己被割裂成无数小块的脸蛋,有些可惜地说“妈,这手机你才买来没两个月。”
露露妈一把夺多手机, 她攥着手机的手不自在地上下动了几下,而后干笑着看向时落,“你,你说什么呢”
黑白分明的眸子如此干净剔透,定定看着她时,露露妈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视线不停地在时落那张比露露还胜几分的面上扫视,露露妈清了清嗓子, 声音突兀又干哑,“我, 我当然希望她大伯能快点好起来。”
露露终于觉察出不对来。
她往前几步,挡在她妈妈跟时落中间,侧头看了看她妈妈,又看了看时落,一脸莫名,“妈妈,大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还是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露露开玩笑道。
“没有”露露妈突然尖叫了一声,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冲动,她勉强笑了一下,催着露露,“你脖子上还有伤呢,赶紧去床上躺着,我跟这位大师还有话要说,我跟大师出去说, 你快点休息,休息好了伤口才能长得好,你不是最爱美吗熬夜可不好。”
她妈妈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唠叨,在外人面前向来是优雅温和的,今晚她已经失态好几次了,露露再心大也觉察出不对了,她站着没动,问她妈“妈,大师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希望大师去看”
“没什么意思。”露露妈直接推着女儿往床边走。
露露被她妈妈推着走,她回头看时落。
时落仍旧站在原地,不过她已经收回了视线,“既然你父母来了,我便先回去了,后续若是需要医药费,我会负责。”
时落往门口走。
“哎,大师,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露露朝时落招手,又有些不解,“还有,这里就我妈一个人啊, 我爸没来呢。”
时落步子不紧不慢, 她推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向时落,这姑娘他不认识,而后歪头看旁边的门牌。
没错啊,是他女儿住的病房。
“爸,你真的来了”露露喜不自禁地推开她妈,“大师真的神了,就在前一分钟,她说你回来,你就真来了。”
露露妈哀求地看时落。
时落让开一些,露露爸爸跟她点了点头,进了门,他手上还提着公文包,衣衫也有些乱,显然是来的匆忙。
时落并未回头看一家三口,她抬脚离开。
“大师,你先别走啊,你答应我要去看看我大伯的,咱们约个时间,我带你去。”露露还惦记着她大伯的事,她总觉得刚才大师是话里有话。
许是本能,又许是说不出来的第六感,露露觉得自己不该多问。
可她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她不愿意稀里糊涂的,露露伸了伸脖子,有些疼,又缩了回去,她干脆往时落走去,“要不就明天吧,大师,你明天有空吗大伯多躺一天,我们的心就一天不安。”
“露露”露露妈忙抓着她,她声音听着有些尖利,“已经很晚了,大师肯定累了,你让大师先回去休息,看你大伯的事咱们慢慢约时间。”
“妈,大伯都躺了两个多月了,你不是也很担心吗大师早一天去看看大伯,说不定大伯就能早一天醒过来。”露露越发觉得她妈妈行为有些古怪,她也没耐性了,“你们有什么话何不摊开了说,藏着掖着干什么”
露露爸爸一头雾水,“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怎么脸色都那么难看。”
“徐露露你给我住口”露露妈死死抓着女儿,用力太过,她面上的皮肉都跟着抖了抖。
“她不是什么大师,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会再找别的大师去看你大伯,实在不行,咱们就把你大伯转去国外,国外的医疗条件更好,肯定能治好你大伯的,这事就这么定了。”露露妈口不择言地贬斥时落,她只想时落快点离开。
“你走吧,我们家不需要你。”露露妈催时落。
露露皱眉,她心底的不安越发重了。
她妈妈从来没这么失态过,露露一时竟有些胆怯,她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
已经跨出门的时落突然停下脚步。
时落向来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她相信天定万物秩序,万事万物总息息相关,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变则万变,时落不会随意插手,盖因这些做过昧良心事的人总会遭到天谴。
可她不主动打破,不表示她愿意被人随意差遣。
她回过身来,声音微凉。
“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时落问露露妈。
露露妈不停地吞口水,“我,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