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碰的放下茶盏,屋里的人吓的跪了一地。她道:“淑嘉,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给哀家说一遍。”
惠嫔入宫多年一直本本分分、不争不抢。太皇太后也不信对方会明目张胆的跟一个重臣的妻子索要海棠。
海棠并不是名贵花木,宫里面不比国公府的好?
再说就淑嘉那手艺,她也不信能养出什么精品来。
觉罗氏大概没想到自己手残的名声传的这般广,连宫里的太皇太后都知道了。
若说这大清谁对董鄂氏恨之入骨,太皇太后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想当年先皇为了董鄂氏差点跟太皇太后闹翻、母子失和。
而先皇之所以能认识董鄂氏,安亲王岳乐功不可没。
卿毓是在安亲王府长大的,又是费扬古的夫人,太皇太后心里认定这事儿是她在搞怪。
太皇太后何等聪明,稍微一想就明白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她直呼觉罗氏的名字,就是释放一种信号。
她是相信觉罗氏的。
觉罗氏磕了个头,“饶了太皇太后、太后娘娘清净是奴才的不是,事后奴才任凭太皇太后责罚。”
紧接着她就把那日的事情讲了出来。
反正已经得罪对方了,觉罗氏也不打算给卿毓留面子,她连说带比划把卿毓那天的所作所为学了个十成十。
包括对方不请自来,包括对方隐含威胁的话。
觉罗氏说完,惠嫔哭道:“请太皇太后做主,除去请安,臣妾一直居住在延禧宫不曾外出过,更不曾召见过除娘家人之外的贵妇。请太皇太后明察。”
惠嫔是后宫难得的明白人。
她知道因为儿子为长,自己的处境其实非常尴尬。皇上正值壮年,她也担心会被人利用,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不曾僭越半步。
若非十六年她升了嫔位,成了主子,娘家人她都不会召见。
太皇太后厌恶所有跟董鄂氏有关的人,却也不会失了公平。她先对着惠嫔说道:“你放心,若你没做过,哀家自会给你一个公道。现在,伯夫人说说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卿毓怎么也没想到觉罗氏胆肥了,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事情抖露出来。
她又气又羞,脸色胀红。
这卿毓也够奇葩,事情已经闹到贵人们面前,她不想着赶紧认错争取宽大处理,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否认。
“她胡说,没有的事。是她污蔑奴才。”
太皇太后冷冷的看着卿毓,那目光看的对方心虚不已。
“那你告诉哀家,这么多人她为何偏偏污蔑你?还说的煞有其事?”
卿毓说谎,让本就对她没好感的太皇太后更加厌恶。
卿毓发现太皇太后眼中的厌恶,心中不服,她道:“奴才知道太皇太后不喜我们这一支董鄂氏,可您也不能因此就偏袒旁人。”
先皇的宠爱让安亲王府的迷失了心智,康熙帝登基马上就满二十载他们仍旧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府中不论男女嚣张跋扈者居多谦逊与他们完全不沾边。
卿毓虽不是岳乐亲生,也是自幼长在安亲王府的,她的做事风格与安亲王府的人如出一辙。居然敢说太皇太后偏颇。
宁悫太妃气得发抖,她怒喝:“放肆。太皇太后做事公正岂是你能随口污蔑的。”
这个卿毓到底长没长脑子,她真以为有岳乐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宁悫太妃是真的怕,怕因为她没脑子的几句话把董鄂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日子给作没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董鄂,费扬古跟彭春往上数几代还是同一个祖宗。
她再次跪在地上,“太皇太后息怒,费扬古刚刚升了散轶大臣,又另立了分支做族长,她这是高兴糊涂了。”
两家同源,传到彭春跟费扬古这一代刚好是五代。
按理讲出了五服就应该另立分支,费扬古跟彭春关系好,他信服彭春便一直没提分支的事情。
这次出征归来,费扬古升了散轶大臣,又得知他女儿跟大阿哥关系微妙,彭春旧事重提。
若分支,费扬古就是族长,卿毓水涨船高成了族长夫人。
族长夫人的权势不小,卿毓当然不愿意放过,她直接替费扬古应下了。
回京这段时间里,接连两间好消息,宁悫妃说她‘高兴糊涂’也没错。
卿毓还想说什么,却听太皇太后道:“哀家在这大清后宫数十载,你是唯一一个说哀家处事不公的人。”
她也不管底下的人脸色如何,自顾自的说着:“你说哀家不公平,今日当着众多宫妃和命妇的面,哀家就亲自审理此事。”
“来人,传伯夫人的车夫跟贴身嬷嬷。”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卿毓,“他们都是你的人,哀家想,他们总不会向着淑嘉吧?”
太皇太后认真起来无疑是可怕的,安亲王三继福晋赫舍里氏气的心里直骂娘。她知道卿毓没脑子,但没想到对方会无脑到这种地步。
她深知太皇太后生气了,如果让事情继续下去说不定还会连累她安亲王府。
赫舍里氏不得不站出来,“太皇太后息怒,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