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特使连着天香公主退了出去,外头等候着的护卫看到特使那张阴沉的脸,忙问:“大人,里面发生了何事?”
在那位齐国君主面前,这位特使唯唯诺诺,不敢做得太出格,在这些护卫面前就没有那么低下了。
到底人多眼杂,他也不想在外头继续让他国看了笑话,再怎么恼怒,倒也按捺下来:“问这么多做什么,备车,去驿站!”
今天他们实在是丢了大脸,有些话也不适合在这种地方说。
等上了马车,韩国特使就看向天香公主,他怒气冲冲:“殿下今日撞柱这是何意,陛下当初虽有和亲之意,但那位乔郎君同样也不错。”
在天子委婉拒绝的时候,她就只要遵从他的意愿顺着台阶下,而不是做出这种忤逆无脑的事情。
本来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就因为天香公主的突然之举一下子打乱了韩国的全部计划,这怎么能让他不对她恼怒。
“特使在想什么呢,在想本公主是个草包美人,没有脑子,撑不起父王兄长交于本宫的大任。”
天香公主十指纤纤,朝着在马车内等候许久的侍女勾了勾手指:“替我拿药膏来。”
她的额头因为撞在柱子上的缘故,现在还有些红肿青紫。
虽然韩国让这位公主前来和亲,但先前韩国特使对乔青说的话没有错,天香公主在国内的确是很受宠的。
娇养的公主十分娇嫩,额头不过是轻轻一碰便出现了淤血,明明只是小伤,看着却十分吓人。
这雪肤花貌,都是锦衣玉食,常年精心呵护养出来的,她的父兄非常宠爱她这个貌美的公主,只是在国家利益面前,他们也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她牺牲掉。
天香公主的侍女打开马车里的暗格,捧出梳妆盒,跪坐在公主的跟前,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
特使看着这主仆两个,沉默了一会,又道:“那现在如何,公主遭了大齐天子的厌弃,臣也只能带您回去。”
他本来以为凭借着天香公主的美貌,皇帝就算不至于多动心,也不会拒绝,没想到这样一件好差事变成了现在这样,当真是十分后悔。
天香公主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王兄他们原本就是想让待在齐王身边,去了他的臣子那里算是怎么回事。况且乔玄素有美名,你莫不是以为他这美名只是靠脸的来的。现在齐国王宫指不定还不如太傅府上凶险。齐王那边,我会寻一个机会,再试一次,若失败了。今日的事情,回国之后你只管照实说,把事情推到本宫面前便是。”
韩国特使欲言又止:“可是若是公主又惹了齐王……”
还别说,那齐王年轻归年轻,发起火来真心可怖。毕竟他的思维模式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样,也根本不讲道理。
天香公主盯着韩国特使,直到把后者看得有些发毛,才慢吞吞说:“你看本公主这手,能对齐王做些什么?人家昨日杀了那么多刺客,我要是撞死他跟前,难道还能把他给吓病了。”
韩国特使想想也是,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天高皇帝远,公主若是能够成功,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成,她死在这里了,他自然会组织措辞,把自己的过错都摘干净。
这样一思量,他待公主又温和一些:“殿下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说,我们的时间还有多。”
他先前在殿上说了要给齐国赔礼,这事情肯定是要先写信告知君主商议的。
在回去之前,这些时间都可以拿来制造机会。
天香公主静默片刻,只道:“今日夜深,待我休息好了,明日再见那位陛下吧。”
想要打动人心,首先她得是美人,如今她这副样子的确是有些狼狈,还是稍作休整之后更好。
韩国特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等到了客栈,拿了纸笔就去写密信回国去了。
她们提前回来,保和殿却仍是热闹。
宴会里都是人精,韩国的小插曲这么过去了,所有人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一个个脸上带着快活的表情,看起来开心极了。
待到乐声停了,乔青乏了,她也没有什么做东道主就要接待宾客到结束的自觉,打了个哈欠,便以自己身体欠佳为由退下去了。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感觉今日比平时还热一些,扯了扯衣领,露出白皙漂亮的锁骨。
个子高一些的侍卫在御撵前头为她撑着伞,帮她挡着刮过来的寒风,免得做主子的着了凉。
方才被乔青点名的高福同自己的干爹冯德喜耳语了几句,就凑到了皇帝的跟前来。
高福的年纪很小就被送入宫来,所以声音和冯德喜那种尖锐刺耳不太一样,清脆中带着几分糯软,是讨人喜欢的少年音。
“陛下。”
微醺状态下的乔青声音也带了几分懒洋洋:“ 朕还没聋,听着呢。”
高福便一边替乔青捏着小腿,一边讨好地问:“陛下方才在殿内说,要把奴才送到韩国去……”
乔青笑道:“怎么,那韩国特使只带走了公主,你着急了。”
高福立马急了,委屈道:“奴才一点也不想去那什么韩国,只想在陛下身边伺候。”
乔青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