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应了声,有些不太情愿走到冯韶华跟前:“公主,奴才冒犯了。”
按理来说,这里只有男人,验明正身,只要冯韶华把裤子脱了就行,可万一冯韶华是女人呢,她嚷着让乔青负责怎么办。
高福攥紧拳头,天子并不打算娶天香公主为妃,他高福就有义务捍卫自家君主眼睛的清白!
总而言之,不管他是男是女,脱了都是污乔青眼睛,高福不男不女,在宫里就是伺候人的命。
乔青绕到屏风后头,给这位“公主”留了两分颜面,冯韶华忍了这么多年,在这个时候虽觉得有几分屈辱,可到底有求于人,换做是他,也不见得比齐王少几分谨慎。
高福手里拿了块帕子,动手捏了捏,确定是真男人,才扯着嗓子说:“陛下,公主所言属实。”
后者拉上裤子,一张脸一会红一会儿白,表情很是难堪。
高福看他表情,嘴撅起来能挂油壶,这公主一副被他这阉人脏了手的姿态,他还不乐意呢,他把那帕子扔到了一旁,碰过了污秽之物的东西,他不要了。
一个送上门的公主,若非乔青吩咐,他才不做这种事情。
乔青并没有马上应允冯韶华的请求:“公主有心了,你的诚意朕收到了,今日且回驿站去,静候几日。”
天香公主急切道:“陛下……”
“朕并没有应允你什么,公主说的好处,齐国能不能拿到另说,可若是我把这个消息递到韩王妃手里,想来她肯定愿意为你的性命付出一些代价。”
若是韩王真的是冯韶华所言的昏庸好色,那韩王的枕头风肯定特别好吹。
都是获取利益,冯韶华这边许诺的还只是一纸空文,未来的一切什么都看不到。
但如果告知韩王妃,对方想要在齐国的地盘上动些手脚,就得托她帮这个忙。
乔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脸色苍白的公主,话锋一转:“不过朕念公主孤勇,比起同那祸乱王室的奸妃合作,朕着实更属意你。”
像她这个位置,也是要挑合作对象的。冯韶华选择和他谈判,也是看重了两个人都为中宫所出,为奸妃所害,试图以共情来打动她。
只是光是同情并不能左右她的决断:“公主今日所言,不过是一句空文,朕又如何得知,你能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天香公主暴露自己的秘密,的确是有诚意,可诚意还不够,他好歹要拿出可行的计划,不然乔青凭什么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说大话谁都会,乔青这样说,已经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了。
好在天香公主比她想的冷静聪明,对方恢复了先前进来时候的淡定神情:“妾身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等天香公主离开了,高福才到皇帝跟前:“陛下当真要应允他?”
乔青笑道:“君无戏言。”
天子一言九鼎,虽说兵不厌诈,她单独对冯韶华许的诺也不一定需要作数。可乔青并不随意撒谎,免得谎话说多了,连她自己都骗过去了。
反正她的后宫空虚无人,多住个假公主也不碍什么事。至于银子问题,如韩国所言,宠爱的公主出嫁,哪怕只是嫁给她为妃,那也不能冯韶华一人赤条条的过来,总要带上丰厚的嫁妆。
这些嫁妆中的一部分,就会作为对方献上的诚意,留在她的宫里。
乔青是不做亏本买卖的,便是小国公主,她也一样能刮出厚厚一层油水来。
反正她又不需要同冯韶华睡觉,只是给这位公主一个虚名而已。
她给了这个机会,要是冯韶华还不能借助齐国力量狐假虎威,从奸妃手中敲下一块肉,那她就要怀疑冯韶华的本事了。
在那次之后,冯韶华又入宫几次,透露了一些对齐国来说十分有利的信息,乔青也差人去了韩国走访了一趟。
如冯韶华所言,韩国天子昏庸,百姓过得十分清苦。
便是在繁华的韩国都城,普通百姓也仅仅是衣能蔽体,没有那么面黄肌瘦。
穷人极穷,富人极富,法不过是一句空文。
得了探子报上来的消息,又仔细探听了天香公主这位中宫所出的女子和韩王妃的具体情况,她对冯韶华的话信了七八成。
冯韶华同齐国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乔青再自傲,也不会全信他说的话,但她设身处地,容许这两分保留。只是她会让人盯紧这位公主,确保对方所保留的内容在她设想且可控的范围内。
乔青第四次主动请天香公主入宫,便定下了合作之事。
她这边一松口,冯韶华便修书一封,朝着亲爹哭穷去了。
还有一封是给的他的兄长,是韩王妃之子。韩王妃害他,这位王兄便明面上待她极好,平日里处处维护,求的是她这个柔弱的公主对他死心塌地,为他所用。
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他早就把亲爹和奸妃的性子摸得通透,乔青的态度一直放得高高的,是他们韩国倒贴上去,再怎么样,不能在他的嫁妆上堕了韩国威名。
这其中他特地提及,齐国王君喜欢金银之物,每次见到使臣献上金银便笑,送上诗书文章就冷脸。
他那父兄也非蠢人,想来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