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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确是那首嘲讽天子的言语,但上面的字迹不是魏寒的,是张溪的。
“朕看折子的时候,还真没有发现它是骂朕的,张溪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会是他的字迹,怎么可能是他张溪的字迹!
张溪张大了嘴,瞠目结舌。
他看向一旁的魏寒,对方低垂着头,但是唇角竟然是上扬的。
在这一瞬间,他猛地醒悟过来,他中了魏寒的计了,天子根本没有看到陷害魏寒的东西,但他却在直接说了出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魏寒根本就是冤枉的,是他有意为之。
这段时间以来,他吩咐下去的什么事情,魏寒都完成的好好的,哪怕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他都勤勤恳恳,不出半点错漏。
刚开始的时候,张溪还会认真检查,私下里又笑这愚蠢的寒门子弟,便是他做的再好,他的功劳也会是他张溪的。
就是因为魏寒的忍让,退步,养大了张溪的胃口,除了皇帝这边吩咐下来的公文文章,张溪自己的事情也推给魏寒去做。
可能就是在这段时间,魏寒模仿了他的字迹,来了个以假乱真!
张溪眼睛赤红,怒瞪魏寒,然后又哭着想去抱天子的大腿:“陛下,陛下,这不是我的字迹啊,是魏寒,是魏寒陷害我!”
“你说朕冤枉你,这上面可是盖着你的私章!”
天子冷酷地一脚把张溪踹开,重重的踹在他的心窝上,搞得张溪心口疼。
张溪心凉了半截,乔青又把另外一份册子怼着张溪的脸扔了过去。
天子盛怒之下,张溪没敢躲开,便被散落的纸张糊了一脸。
张溪捡起来看,剩下的半截心也凉了,明明是初夏,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完蛋了,都完蛋了。
乔青显然对张溪没有多少情谊,几个字就定了张溪的命运:“以下犯上,贪墨军饷,危害江山。拖出去,杖责两百。”
便是顾萧这种年轻又强壮的身板,杖责一百也能去了半条命,五十大板就足够让张溪瘫痪在床彻底废掉,两百大板那就是要他的命。
张溪被拖出去的时候还在求饶,一路的哀嚎,负责行刑的是乔青提拔起来的近卫,出身普通家庭,对天子忠心耿耿。
因为是度支尚书府犯下的过错,乔青命人把张溪拖到度支尚书府去打,命那些胆敢糊弄她的臣子看着,看到往日不可一世的张溪被硬生生地打的咽了气。
张溪都被打到血肉模糊了,被打死了,也才不过一百大板,这负责打人的羽林骑还是非常机械的一直打完了足足两百大板。
要知道宫里打人,这板子是极其有技巧的,若是天子不想让谁死,打个五百大板也不会死人,这就是硬生生的想要让人的命啊。
和张溪一起出现在度支尚书府的还有同样被传唤的魏寒,他是顶着雪白纱布出来的,纱布上还有血色渗透出来。
已经从天子口谕中知道来龙去脉的度支尚书府臣子都不敢向平日那样看魏寒,倒是魏寒收服的几个同样出身寒门的臣子替他端了杯热茶过来:“大人是否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魏寒摇摇头:“我无碍。”
年轻的官员一脸敬佩地看向魏寒,这头都包成这样,还无碍。
魏寒又添了句:“陛下赏罚分明,不会错罚好人,也不会放过这种危害齐国的蛀虫。”
果然,之后安抚魏寒的圣旨就上来了,张溪的位置让另外一个世家子给顶了,但是天子赏赐了魏寒许多补身子的珍宝药材,还有流水一般的金银,除此之外,她还提拔了好几个年轻的官员,正是魏寒向她提过的可用的后辈。
乔青动了张溪,却提拔了另外一脉世家的子弟。
能够让世家团结在一起的只有利益,分化他们的也只有利益。
这下子看魏寒的视线火热多了,魏寒作为中郎将,在度支尚书府地位不低,但他因为出身寒门,被人排挤,可天子为了补偿他,却大力提拔他手下的人。
这说明魏寒能够让他们得到实际的好处。
魏寒谢过了圣恩,任由那些赏赐堆满了他身边的位置。
想到皇帝先前对他说的话,他又忍不住露出个无奈却放松的笑容。
先前张溪被拖出去之后,乔青又道:“李吉,去屏风后头,给魏寒的脑袋包扎一下。”
一旁的宦官便不知从哪里翻了卷纱布出来,走到他的跟前,客客气气的说:“魏大人这边请。”
魏寒表情复杂的看着李吉用温水擦掉他脸上皇帝画的朱砂血迹,又在皇帝的指挥下包裹上一圈圈的纱布,乔青又兴致勃勃的用墨汁调了色,在他的额头上画上或是鲜红,或是褐红的颜色,血液干涸之后的颜色是暗沉的。
然后他出来的时候,众人眼中他就是这副被天子打破了头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头上连个肿包都没有。
当今圣上,当真是妙人,也当真对他足够好,不惜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就是为了撇清他的嫌疑。
魏寒胸口火热,他晃晃脑袋,把天子促狭的笑容挥出脑海,伏案继续处理公务。他还得更加努力,方不负君恩。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