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同宴玉都是白衣,而通常情况下,按照律法,世家贵族也不可以随意杖杀良民,奴隶除外,奴隶属于财产,在众人眼中算不得人。
宴玉说:“他杀不了我。”
王管事被宴玉给气笑了,这人真的就是个傻的,他就不应该和宴玉说话!
但想想宴玉给的钱,他估摸着这孩子估计是那种商贾之家的出身,总觉得商贾轻贱,想要入仕,才会对入宫这般执着。
他接着说:“你想入宫干什么,且不说你入了宫,能不能见到天子另说,就是你长了一张这么吓人的脸,那也是见不到天子的。你若是入宫,这面罩肯定是要摘下来的。”
就算是被烧毁了脸,待在后厨不去见到贵人,那倒也没有什么要紧。
宴玉是不知道这些人误会他毁了容的,因为他在天易阁的时候,曾有人同他说过,“阁主的容貌,实在太盛,要是行走江湖,会闹出很多麻烦,在人前,还是遮掩一二为好。”
他许久未曾出世,一开始也没有往自己的脸上罩这个罩子。
但是刚出来那会,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黏上来,宴玉觉得麻烦,就弄了个东西给他脸挡住。
他成功的抓歪掉了王管事的重点:“入宫的话,这个罩子要摘下来吗?摘下来为什么会吓到人。”
王管事心里有气,说话也不留半点情面:“天子面前的宫女太监,都是要五官端正,越漂亮的越好,搁你你愿意看一个整天被烧毁容貌的人?”
平日里那些工匠只会在宴玉身后议论这孩子的样貌,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心肠也不坏,觉得这孩子傻不拉几,还遭遇这种倒霉事情,哪里会刻意去戳人伤疤。
王管事没见过宴玉的真容,也就把这个传言当成了真,毕竟宴玉的脑袋好像真的有问题。
这孩子能拿出一笔钱来,也并不呆傻的样子,但是想问题的回路就是和正常人感觉很不一样。因为毁了容貌,所以受到大刺激,人有些呆呆傻傻,多么完美无缺的逻辑。
宴玉便把脸上的面罩给摘了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没有被烧毁容貌。”
王管事惊得呆住了,以前宴玉那个奇怪的东西遮住脸,他总觉得看着很别扭,违和感十足。
现在宴玉露了真容,违和感倒没有了。
后者捂住嘴,都不敢朝着宴玉大小声了,老半晌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郎君可是这长安城中哪家贵人?”
这仙人般的样貌,便是王管事见过的长安出了名的美男子,站在宴玉跟前,也要被他比到尘埃里去。
可是王管事在长安待了几十年,也没听过哪家有这么出众的郎君。
京城有哪个世家大族姓宴的吗,还是燕家,闫家,严家?
反正就这般样貌,说不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王管事打死也不信。
宴玉摇摇头:“我不是长安人。”
这里人来来往往,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王管事看了看宴玉那张堪称祸水的脸,又道:“您还是先把面罩戴上吧。”
长安的美男子出街,都会被疯狂的妇人大姑娘投掷瓜果,宴玉这个级别,身边又没有任何家丁护卫,王管事怕到了闹市上,他会被追求美郎君的人挤死。
“哦。”
宴玉又戴上了那张面具,他看起来还是和平日没有什么区别,可见了他真容的王管事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用之前的眼神看待宴玉了。
等寻了个清静的地方,王管事又细细问清楚宴玉的情况。这次他不像平日那般敷衍,简直是拿出了百分之一千的认真。
“郎君家中何处?”
齐国很大,王管事对长安了解,对其他世家却并不了解。
如果宴玉是京城世家,何苦来他这个地方寻入宫的门路。
他想想先前宴玉说的话,顿觉自己真是自以为是。
不过好像还是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他不过是个小人物,宴玉这般出众,随便搭上什么人就能入宫,找他有什么用。
这郎君莫不是拿他来消遣的吧!
却说宴玉到了只有两个人的地方,王管事又见过他的容貌,他便把兜帽拿了下来。
看着宴玉的脸,王管事又感觉自己被美貌暴击,就算他是个笔直得不能再笔直的男人,碰到这般美色,也觉得自己方才想法真是龌龊至极,他怎么能这般想仙人呢。
就他这样的人,没有钱没有色,还是个大腹便便成家立业的男人,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家图谋的。
宴玉便说:“我不住在长安。”
他说了三界交界处的地名。
王管事挠了挠头:“那里似乎不太富裕,大山延绵不绝。”
山沟沟里穷得很,真想不出来穷山沟能养出宴玉这种人。
偏偏宴玉还点头附和:“我以前的确是住在山上。”
王管事:仙人肯定是吃花,喝露水,吸收山上的天地灵气长成这样的!
“那您入宫,是想要干什么呢?”
宴玉便说:“那些工匠做的东西,是替皇帝做的,我想和皇帝聊聊,但是那些人说,想要见入宫,就要找你,所以我就找你了。”
他来京城的时候,一开始只是在屋檐上走,走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