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两句自己尾巴后,亚尔斯十指呈爪状扣着崖壁,无形的风托着他的身体,如同野兽一般踩着凸起的山石向下奔跑,如履平地。
接近树冠时他在空中翻了个身,背部抵开茂密的枝叶,如同一只灵巧的猫一样四肢落地。他还没起身,就见有一个人形的怪物站在前面不远处,黑雾缭绕指甲尖锐的手上拿着一把火红的长枪,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脸上是一片扭曲的黑雾纠缠在一起,恍惚间,它似乎咧开嘴笑了一下。
亚尔斯鼻尖动了动,反手扣着刀,周身肃杀。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之前还栽了个大坑呢,这回又没记性。
靠,中埋伏了。
亚尔斯闭上眼,快步冲了上去。
……
“还有……半个时辰……”
日头攀到高处,又缓缓下落,阳光落在祭坛上,由白色的阳面慢吞吞的向阴面攀爬,阴阳交汇之间,一个男人穿着纯白的袍子,面容安详的躺在那里。
人们听见老伯的声音,慢慢转身向一个地方走。他们走到祭坛正面的神龛前,在只有供奉没有神像的神龛前跪在地上拜了拜,接着掀开了地上的草皮和下面的石板,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们却好像没闻到一样,依次走下去,片刻后,每个人都捧着大小不一的木盒走了出来。
最后一个人缓慢的出现在地面上,他的手中没有木盒,却是一个黑色的半人半蛇的木像,面容被一团扭曲的黑雾笼罩,令人看一眼就觉得莫名的恶心。
“啊……”老伯见这人捧着木像走向他,喉头剧烈的颤抖着,蹒跚的上前接过木像,在人们将木盒摆在自己位置的祭坛上后,毕恭毕敬的将木像放在祭坛上,木像的正面朝向躺在中间的男人的头部。
做完这一切,这片空间又死寂下来,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如同一个个等身的木偶。
轻快明媚的声音突兀的闯了进来,带来一缕格格不入的生机:“呦,做什么呐?这是什么大活动啊,让我们也瞧瞧、参与参与?说不定我们往生堂还能为你们冠个名什么的。”
戴着面具的“木偶”们齐刷刷扭过头,力度大到隐约能听见某几位缺钙的骨头发出的嘎嘣声。
恶意浓稠,但总有比这更浓的,比如味道——亚尔斯有些嫌恶的捂住鼻子:“这些东西捂得够久。”
胡桃也好似没感受到一样,踮起脚拍了拍亚尔斯的肩膀,宽慰道:“鼻子太灵也不时时是件好事,不过也挺好的呀,你看,不然咱们都不能这么快找对地方跑出来。”
老伯的喉头又在发抖——这回是气的。
“你们……居然……活……”
“哎别着急啊,您慢点儿说。”胡桃一向尊老爱幼,体贴的为他解惑,“这不兜口儿都让您给封了嘛,咱又是诚心来为自己闯闯业绩的,就……飞檐走壁了那么一小下。”
她一整个阳光开朗小女孩儿,与对面的气氛一对比,好像阳光校园片场误入了恐怖电影基地:“落进来没一会儿,嚯,后头哒的一声还落了个浑身黑气的魔兽!”
浑身黑气的魔兽本兽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任由她讲她的单口相声,我自岿然不动。
“好在呢,我这位同伴耳朵灵鼻子也敏锐——”胡桃笑眯眯的手动为亚尔斯做了个亮相的手势,对面杀气顿时更重了,“这不,带着我就来找各位了么?”
老伯震动模式开了半天,几秒后,跟强制重启一样瞬间停下抖动,他阴寒道:“杀了他们……为吾神的降临,献上他们。”
得到命令,其余人手中握着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锋利农具,将两人包围起来。
亚尔斯依旧一手刀一手匕首,二话不说,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胡桃转着手中的护摩之杖,无奈叹息:“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啊……起!”
火焰攀附而上,她挥舞着长枪,身影如幻蝶般闪现。
亚尔斯的手法依旧毫无新意,这些人气势汹汹,但动作僵硬的好像刚从棺材里被抠出来的一样,在他眼里更是和慢动作解析没区别,噗噗两刀下去,还没抽刀,他就觉出不对来了。
这手感不像捅人,倒真像捅硬度离奇的木偶。
他眼神一凛,手腕习惯性一转后拔出刀,闪身躲过挥砍来的铁铲。刚被他捅了两下子的那位一声不吭,顶着身上俩窟窿举起凶器又砍过来。
两个被转下一圈的窟窿一滴血没流,伤口边缘外翻着,露出灰黑色的肉与漆黑的内里。
在木盒子散发的血腥味中,亚尔斯闻到了又一股,与沟壑下血液一模一样的味道。
“不要留手。”他提醒道,“他们不是人类了。”
胡桃挥枪击退一人,嘴唇一动,还未说话,枪身与对方接触到的位置,上面的火焰如同碰见了什么天克的死敌般顺势蔓延,短短几秒就将人吞噬成一团火球。一声不似人类的哀嚎声响起,明亮的火焰中,一缕黑气在上面翻滚着,如汤沃雪般被净化一空。
下一秒,哀嚎声消失无踪,火焰也渐渐熄灭,只剩一缕灰烬飘落。
之前还凶神恶煞的人们如同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停住动作。
胡桃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