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最近我会很忙,你一个人在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就交给嫂子,别累着自己。”
朝寒沅:“……”合着她只有有用的时候算人头数是吧?
朝惜君笑道:“能有什么事,我都住这儿十多年了,你放心办你的差事,那才是正事。”
朝寒沅连连点头,对对对,那才是要紧事。
应缺无所谓摆摆手:“我就是不做也有人帮我做,做不好我姐夫又不会说我。”
朝寒沅心一凉,之前她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有这家伙在,姓冯的案子也会更受重视?
应缺是有后台没错,可他根本不正经办案啊。
朝寒沅都有点慌了。
她家真能沉冤得雪吗?
朝惜君微微皱眉:“事关重大,不可任性,还有许多人等着少爷成为他们的青天。”
朝寒沅快哭了,果然,这个家里只有她哥靠谱。
青不青天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青青啊。
应缺抿唇一笑:“青青,既然你那么希望我认真干活,那提前给我个鼓励呗?”
朝惜君:“什么鼓励?”
应缺眼珠一转,“比如,不要再叫我少爷?”
朝惜君指尖微颤,顿了顿,才微微一笑道:“好啊,小缺。”
应缺:“……感觉突然变小了。”
朝惜君:“年轻还不好吗?”
应缺:“可是这样跟你不般配了啊。”
朝惜君心头微动。
应缺:“说好了要做兄弟,现在却感觉像两辈人。”
朝惜君微微垂眸,“……应缺?”
应缺闻言微微弯唇,“嗯,我在。”
朝寒沅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直到应缺不情不愿地出门工作,才小声嘀咕起来,“不就是个称呼,用得着这么黏黏糊糊,不肉麻吗?”
朝惜君心想,黏糊吗?
好像是有点。
可他似乎并不讨厌这种行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应缺就从无奈妥协变成了甘愿纵容,似乎对方再娇惯任性些也可以。
从前他或许不懂为什么皇帝和贵妃都那样宠着这人,如今他却已经习以为常。
因为有人总是能让人心甘情愿,自然而然地给予纵容。
想到对方,朝惜君无奈笑笑。
*
应缺先去了天牢审人,“把人弄醒。”
之前还骑在马上的冯御史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古人刑不上大夫,但很不幸,本朝没有这种规矩,对待罪犯一视同仁,冯御史此时穿着囚服,头发一夜之间全白,凌乱无比,身上明显有受刑的痕迹。
应缺:“你是想自己老实交代,还是我替你交代?”
虽然已经披了件裘衣,但他还是觉得冷,“劝你识相点,节省时间,免得抗拒从严。”
冯御史见到人他,看他的目光跟应缺撅了自
己祖坟似的,向来消极抵抗的眼睛竟再次焕发生机。
应缺把玩着扇子,“看来你是不肯自己交代了。”
他随手招呼来一个官差,吩咐道:“我说,你写。”
官差不明所以,“大人,写什么?”
应缺张口便来:“先帝九年,冯罪人设计谋害程知县,以掩盖冯家鱼肉乡里,草菅人命,私设公堂的事实。”
“先帝十年……”
官差抹了把额头的汗,“大、大人,您还没审讯呢……”
应缺眨了下眼睛,“谁说我没审?我这不是审了吗?不审这罪状怎么来的?”
官差:“……”
冯御史在一旁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应缺,他本以为应缺要对他用刑,屈打成招,谁知这家伙根本不审问他,直接胡编乱造罪名,安在他身上。
“竖子!你岂敢!没有人会信你的罪状!错漏百出,一眼看出来是假的!”
应缺微微一笑,“是吗?可我觉得,应该有很多人愿意让这份罪状变成真的,毕竟,他们也需要救人,害人,找人顶锅,不是吗?说不定,我还能从中获得某些人的好处,大家互惠共赢,何乐不为?”
应缺翻开一本旧年案本,“让我瞧瞧,还有哪些旧案需要被推翻的,今儿我都做个顺水人情,想必将来相关人员不会亏待我的。”
“比如这个,被处置的是尚书的族人,等我让对方官复原职,想必对方也会很乐意不再针对我姐姐。”
“还有这个……”
应缺越说越高兴,越说越兴奋,竟仿佛忘了现场还有个被他拿来获利的工具人。
他刚刚描述的宏愿多好,他得了好处,那些需要人背锅的人也得偿所愿,冯御史物尽其用,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冯御史心里那个恨,几欲吐血,却又不敢吐,就怕自己吐血昏倒后,这人当真能让他在空白纸页上盖手印,再慢慢书写他的罪行。
且以皇帝那么偏宠此人的态度,说不定还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朝堂上那些老狐狸,应缺帮了他们的忙,那在皇帝想要封他爵位的时候也不会再阻止。
竟是所有人都能靠着吸他的血赚得盆满钵满!
只有他!只有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