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限骤然提升了六倍,间桐脏砚一点也没有信青年口中的话,即便放出的刻印虫失去了踪迹,他也只当做他们有特殊的抵御间桐家魔术的手段。
这五百年来的执着,五百年来的夙兴夜寐,五百年来的已经脱离人类范畴的长生,他可是每一天每一个小时这样品尝过来的,期间的麻烦和辛苦哪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能明白的!
三千年?哈……
间桐脏砚张开口,正要嗤笑着两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但事态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失去控制了。
先是陡然上升的压迫力,他感到干瘪了百年的胸腔颤动了下,直面那样的力量只会让人惊觉,自身仅仅是寄生天地之间的一蜉蝣。
面对宽广的天,博大的地,己身的存在是何等渺小!
“何等的力量啊…!”间桐脏砚深深的眼窝中爆发出精光,面对自己无法估算的力量,他感到的竟然不是可怖,而是狂热。
魔力还在提升,十枚戒指在半空中有序的飞舞着,时至下午,冬季的太阳过早的沉入大地的摇篮,在半夜半昼之间,这十枚星辰被黄金的星轨连接起来,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呵……”金毛小学生发出居高临下的、由衷的感叹声,“吾等哀叹生命的不完整,吾等怜悯生命的有限,为了破除这星球无情的定义,吾等不惜谋划了三千年。若不是你,烧却全人类返还星球诞生之初的悲愿早就可以实现。但就算是现在,我也会告诉你,吾等魔神的三千年是有意义的三千年!”
什么哀叹和怜悯,什么返还星球诞生之初,间桐脏砚来不及从信息量巨大的对话中提炼出有用的东西,他下意识看向了那个形态年幼的金发孩子。
阴鹜的目光与赤红的双瞳对上的一刹那,他竟然被对方眼中的淡然逼得后退了几步。
无与伦比的恐惧在瞬息之间攫住了老人的心脏,不不不,他很快就进行了否定,历经五百年的妄执,他早就已经脱离了人类本应该有的形态,宛如寄生虫一般依靠汲取他人的生命苟活。
现在的这身体连心脏都没有,又怎么会恐惧呢?
但是,很快,间桐脏砚明白了过来,那是生物铭刻在灵魂深处,对过于强大的存在的敬畏,就好像……人子应该匍匐在地,对神明恭谦那样。
站在他面前的若不是怪物,那就一定是神。
长满了眼睛的触手幻影环绕在金发小学生周围,在夕阳西下之际,血色的阳光铺满大地,它们就像是在汩汩血泊中自顾自摇曳的苇草,以人理作为养分,相互交错编织出新的人理。
召唤术EX。
从过去,亦或者是未来召唤灵体的魔术。虽然盖提亚无法召唤来英灵或者使魔,但假如对象是七十二魔神的话,就可以自由自在的使役。
而曾经的对战中,每一根魔神柱往往需要复数英灵才能镇压!
“等下!请等一下!”久违的感受到战栗,间桐脏砚勉强自己的镇定下来,试图和他们谈判。
盖提亚掀起眼皮,示意他说下去,老人如蒙大赦,立刻滔滔不绝起来,以表自己的钦佩之心,最后还道:“倘若阁下是为了大圣杯,间桐家愿意退出这次圣杯战争。”
放弃这一次也无妨,只要能够活下来,并且从这位阁下那里获得自己想要的知识就足够了。
况且,虽然让雁夜召唤了狂乱的berserker,可在这几位面前根本不够看,不如顺手卖个人情,压榨完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的剩余价值,怎么看他都没有亏。
一只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搭在金毛小学生的肩膀上,原本嚣张摇摆的触手幻影立刻消散,那个蓝眸的青年用温和耐心的语气对答道:“樱,间桐樱,我想确认她的情况之后再和你谈。”
间桐雁夜不渴望大圣杯,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能让樱回到远坂家。既然如此,说服他退出圣杯战争的条件就成了把间桐樱带出来。
原本藤丸立香觉得间桐脏砚能够不阻挠他们带走樱就好,然而当他走进间桐家的虫仓时,后脑像是被谁狠狠地打了一闷棍,太阳穴一直抽痛。
见过了提亚马特的生命之海,见过了盖提亚的对人理宝具,面对那些的时候,藤丸立香心里会有恐惧感,但那种死之恐惧是可以被生之意义打消的。
这不一样。
视野里爬满了形态各异的虫子,随便拿出一个都能让人恶心到不想继续看下去,但就在那黑压压的虫群中,未|着|寸|缕的小女孩正在被翻来覆去,毫无尊严的凌|辱。
她不反抗,也不哭喊,茫然而空洞的注视着天花板,似乎在那里还存在着某种可以救赎自身的幻想。
在这里生命没有尊严,也就不存在意义。
开放虫仓无疑暴露了间桐家最大的秘密,而脏砚这么做,只是为了取信于对方,他指着女孩说:“你看,多乖巧的女孩,不管怎么折腾都可以活下来,真是令人爱不释手的料子。”
“你不是答应过我吗?!”间桐雁夜嘶吼到一半偃旗息鼓了,他不再用语言和脏砚对峙,而是选择直接跳下虫仓想把樱救起来。
“愚蠢到了极点啊,雁夜。若不是你们这些不争气的子孙,我何必费这么多功夫特地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