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走几步,被医生勒令停止,告知要一步一步来。
而这一步一步,才是复健真正的开始,弯度复健的开始。
腿根本没办法弯曲,复健就是让腿一点一点的弯曲,从一点点从腿部垫高物开始,被动制造角度,然后到后边俗称的掰腿。
每天如此,一天一天的重复。
因为太疼了,连续的复健动作很同意会造成病人再次休克,如果稍有不慎,本就才长好的肌肉会重新撕裂。
清晨总是从双腿贴满各种测试机器开始,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压腿伸直和掰腿弯曲,郯墨觉得骨节就像错位一样,每天都在重新将骨头拆卸然后重新组装,覆在外边的肌肉战战兢兢的维持拉伸撕扯。
郯墨住的是单人病房,隔壁的病房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同样出了车祸被送进了这家医院。
他是车祸后立马就被送了进来,程度远比郯墨轻松的多,可是每天的复健开始,隔着墙壁,所有人还是能听见他痛苦不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二十多对的大男人,疼到那种地步,郯墨的复健比他更辛苦,可从始至终,郯墨没有哭过一次,也没有喊过一次疼。
他总是咬着牙,双手抓在病床的床单上,偶尔疼到极致时闷哼一声,就再也没了别的声音。
可等每天的复健结束后,他咬紧的牙关,已经疼到不能吃东西,双手抓住的床单早就被撕破了口子,浑身被冷汗浸透了一遍又一遍,整个人再也没有一丁点力气。
一晚上的休息后,第二天又是一样的重复。
医院里有人受不了复健的疼痛最终选择了放弃,郯墨最早进来医院,走的人一批接着一批,他却留到了最后。
两个月的术后休息,八十天的复健,郯墨全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当双腿终于可以弯曲到三十度的时候,有坚持不住的病人问他,你为什么还能坚持。
郯墨沉默半晌,开口道,“因为有人在等我重新站起来。”
“很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少年脸色苍白,今天的复健结束已经很累了,可他依旧拄着拐杖在练习走路。
曾经刚来时,医生说他身体太弱,根本承受不住复健的痛苦和消耗,可是他全数咬牙撑住了。
而且走到了最后。
看见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