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容凌向来对氛围不敏感,她也敏锐地察觉到,在宁暮雪说出这句话后,其他人的笑意僵了僵。
不过好在现场所有人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精,阿适忙捧场:“宁老师跟容姐果真是感情深一口闷,来来来,咱们该切蛋糕了……”
说着,她将早已准备好的小刀递到容凌手中。
容凌目光略过宁暮雪,没有出声,径直走到蛋糕前。
她手刚刚抬起,手背便覆上一双五指修长的手。
宁暮雪干燥温热的掌心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摩挲着容凌的手背,随后缓缓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唇角向上勾了勾:“我和凌凌感情这么深,一起切个蛋糕,大家没意见吧?”
作为节目投资方之一,宁暮雪说的话当然没人反驳,都是乐呵呵地打着圆场:“没有没有,宁老师说笑了。”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宛如一对亲密的恋人,宁暮雪从身后以几乎环抱的姿势,和容凌一起切开了蛋糕。
刀尖划过奶油,柔软而有力地剖开蛋糕胚,甜软香气溢开的瞬间,容凌感觉到侧脸上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宁暮雪不冷不热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凌凌,生日快乐。”
众人目瞪口呆,旋即欺骗自己二人只是姐妹情深,跟着附和:“祝容老师生日快乐……”
再忍一忍,容凌在心头劝住自己。
宁家很快就会倒台,届时她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在这个世界,今天才只是容凌的十九岁生日,充满欢声笑语和各种祝福,纵然窗外落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室内依旧一派祥和。
容凌不禁唇角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前世也是她的生日,容家生意场上的资金链在顾栾的干涉下断裂,容凌根本没有心思祝贺,而是忙着在认识的人中找关系,不过所有人给出的反应都很一致,客气点儿的就推脱无能为力,更多的直接挂断电话,那像现在这般热闹。
思及这些往事,容凌端起手里的酒杯,又抿了口红酒。
正在愣神之际,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端走她手中的杯子。
宁暮雪的嗓音有些冷:“不要再喝了。”
“你管我。”容凌别过脸不看她,又去端桌上的另外一杯。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客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宁暮雪。
宁暮雪双眸泠泠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你猜?”容凌勾起一抹笑,在醉意的驱使下,她身躯微微前倾。
然而容凌却忘记自己高跟鞋都还没来得及脱下,当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宁暮雪手疾眼快圈住她的腰将人扶住:“当心。”
容凌索性就着这个姿势倚在她怀中,接着宁暮雪的臂力,顺势脱掉碍事的鞋子,赤足踩在地板上。
已经是十月中旬,天气渐冷,她的脚趾无意识间微微蜷缩,宁暮雪眸子暗了暗,将人扶到沙发上,替她找来拖鞋。
容凌乖乖坐着不动,看她耐心地替自己穿鞋,不禁轻笑出声。
想不到她宁暮雪也有今天。
然而笑声未落,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容凌便被宁暮雪掐住腰按倒在沙发上。
醉意微醺,她似乎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容凌,我是真心喜欢你。”
巧了,容凌心道,自己也是真心讨厌她。
宁暮雪不满她毫无反应,目不转睛地将人盯住:“你呢?”
饮过酒的容凌双颊陀红,醉眼迷离,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看得宁暮雪没忍住,在她脖颈处请啃了一口,不甘心重复道:“你呢?”
她的唇瓣在肌肤上轻轻摩挲,容凌不禁回想到上次二人之间的疯狂,就连脖颈处的肌肤也不觉变得白里透红。
她蓦地生出力气,翻身反将宁暮雪压过来。
反正宁家大厦将倾,估计这也是二人间最后一次亲密,之后再有相见的可能,便是水火不容。
倒不如给她留点念想。
这般思索着,容凌原本与她十指相扣的手自宁暮雪掌心抽.出,顺着她的手腕、手臂一点一点滑动。
看似挑逗的动作,却并没有回答先前的问题。
宁暮雪面带不悦,重新扣住她的手:“你还没有回答我。”
“装什么?”容凌嗤笑,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她,“你不就是想睡我吗?”
她大约是醉了,唇瓣殷红,目光中透露出迷离。
宁暮雪眸色暗了暗,唇线紧抿,没有下一步动作。
容凌原本是趴在她的腰间,迷迷糊糊中又半跪着坐起来,开始解开自己的外套。
她并无杂念,只是觉得这身职业装太碍事。
宁暮雪眼底瞬间燃起火焰,却依旧耐着性子,缠着她,哄着她,非要等容凌回答先前的问题。
一来二去,容凌本就耐心不多,便更加咄咄逼人:“究竟来不来,你要是不愿意,大不了我去找别人…唔……”
她话音未落,便被堵住红唇。
“你去找哪个别人?”宁暮雪在她唇瓣上重重咬了一口,饱含不甘与愤懑,“是顾栾,罗雯雯……还是戚戈?”
面对如此莫名其妙的问题,容凌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