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倒要考一考阿凌,你可认得头顶上这颗是什么星?”
天上的星星都长得一样,容凌如何分得清,她甚至不用动脑筋想:“不知道。”
“这颗是紫微星,那这颗呢?”
容凌依旧不知道。
“这是文曲星,乃是北斗第四星,还有这颗呢……”苏栩栩正说着话,突然感觉到肩上一沉。
原来是累了一天的容凌闭上眼,困得倒在她的肩头。
她长睫浓密如鸦羽,月色下在眼窝处留下一片阴影,恬静中带着温顺。
苏栩栩的声音止住,唇角不禁上扬。
明明还有颇多事务要处理,苏栩栩却舍不得动身,只静静这样坐着,贪恋这一刻容凌对自己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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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容凌照样每天到六疾馆中去帮忙。
至少,存在于眼下这个世界时,她可以把自己能做的做好。
况且,就算自己有灵力也不够,这么多病人根本治不过来,只能等到太医找出救命药方。
一天忙完,容凌正在宅院休息,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小姑娘,你找谁?”
“我找我师傅。”
容凌一听,是艾草的声音。
她忙放下手中的医书走出去:“你怎么来了?”
“师傅!”艾草看见她,难得喜于形色,小跑着过来。
从京城千里迢迢赶到永城,艾草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身上的衣服也是乱糟糟的。
她双眸却是亮晶晶的,不无雀跃道:“我找到治病的方子了!”
“胡闹!”容凌并不信她一个小孩子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先进屋再说。”
艾草却迫不及待,拿起手里的医书:“真的,师傅,我一路过来还遇见了得瘟疫的人,就是用这个方子治好了他们。”
艾草这句话,无疑给了所有人希望。
本着试一试的念头,当天夜里,容凌就让太医按照这个方子熬药给六疾馆的病人服下。
所有人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时候太医前来禀报:“回禀太后,今日六疾馆内除病入膏肓者,其余人皆高烧退下,有恢复的迹象。”
苏栩栩不由得松了口气:“好,吩咐下去,按照这个方子,让所有人服用。”
她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口吻持重。
等太医一走,苏栩栩才高兴得一把抱住容凌的腰:“你听见了吗阿凌,大家都没事了。”
苏栩栩还是头一次在自己面前这般不沉稳,容凌不禁扬起唇角:“嗯。”
她正打算说什么,眼前却一阵眩晕,直直朝苏栩栩倒去。
昏睡前,容凌还听见苏栩栩在耳旁紧张的呼唤声:“阿凌?!”
等容凌再次睁眼时,只听得床前太医的声音:“回太后的话,阿凌姑娘的病已入五脏六腑,只怕……怕是熬不过今晚。”
“你胡说!”苏栩栩狠狠打断她的话,“不是已经有药了吗?她怎么可能会突然出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凶狠,却隐隐藏着哭腔。
容凌这才想起自己的情况,她当然知道自己早已感染瘟疫,只是一直用灵力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眼下病入膏肓,想救也救不回来。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容凌心道,为何此刻却会难免有些遗憾呢。
床边苏栩栩依旧在斥责太医:“倘若今日你们不能将她救醒,休怪本宫……”
“御医也是人,怪不着他们。”苏栩栩话音未落,被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
她忙回过头来:“阿凌,你醒了?!”
苏栩栩红着眼,握住容凌的手:“所有人都说你病了,本宫就知道,你没事,只是吓唬本宫的。”
她嘴上这样说,握住容凌手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躺在榻上的容凌一动不动,乌发掩映下,她肌肤白皙若雪,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般。
“就猜到你会哭。”容凌勾起唇角笑了笑道,“哭什么,你可是当今太后。”
苏栩栩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恶狠狠道:“你若是敢死在我前头,信不信本宫到扬州一把火烧了你那药铺,叫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这话并没有吓到容凌,她笑了下,却猛烈地咳嗽起来。
苏栩栩感觉到明明自己已经尽力在温暖她,容凌的手却变得从未有过的冰冷。
“你等等,本宫马上叫国师来。”苏栩栩道,“他一定有办法……”
“不必了。”容凌道,一只手挣脱她的桎梏,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来。
“这是……”
“桂花糖。”容凌道,“你不是喜欢吃吗?”
自己什么时候……苏栩栩刚想要反驳,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被尘封的画面。
那是她进宫的第一日,容凌在花轿外偷偷吃糖,她忍不住开口也要了一颗。
可是,苏栩栩并不是想吃糖,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
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到容凌的手背上。
她的唇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这糖我替你尝过,很甜的。”
苏栩栩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爆发:“不,别说了,本宫不会让你有事,你撑住,等国师一来,我就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