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去殿上向章和帝报道了全部的概况。章和帝连声道好,见他满面疲惫,朗笑着说“在过几日的朝会上再论功行赏”,便没有多留,先让他回府更衣梳洗。
这一日,学堂里正好放假,瑄哥儿因为新得了弟弟,也没去温书,守在弟弟跟前,一边看双喜睡觉,一边问嘉善:“阿娘,弟弟怎么每天都在睡觉?他什么时候可以跟我一起去骑马呀!”
嘉善卷着书本轻轻敲打了下他的小脑袋,笑斥道:“他才多大,总得留时间让弟弟慢慢长大吧。”
“唉,”瑄哥儿捧着脸叹了口气,“弟弟不长快点儿,祝融就要长成一匹很大的马了,到时候弟弟爬不上去怎么办。”
“那就让你阿爹再替他选一匹小马,”嘉善说。
说曹操曹操到,展岳就是在这个时候进的门。
他在进京前的一个驿站里特地沐浴过,换了件从没上过战场的衣裳,但还是怕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会吓到嘉善和孩子。进府以后,他又脱下朝服,重新穿了家常的衣服,发丝也拿皂角搓了搓,才抬脚进来。
“公主。”展岳第一时间去揽住嘉善在怀里,嘴唇轻轻地贴着她的发丝,语调低哑,“可有想我?”
嘉善的睫羽几乎在这一瞬间就湿润了,她抱紧了展岳,语气微软:“砚清,你我之间,还需要问这样的胡话吗?”
展岳环着嘉善的腰肢,双唇翕动:“我的好公主,我也想你。”
二人紧紧拥抱了片刻,展岳俯身吻去嘉善眼角湿润的泪珠。
见瑄哥儿正趴在小床前在看幼儿睡觉,展岳特地放轻脚步,走过去问瑄哥儿:“喜欢吗?”
“嗯,弟弟很可爱的。”瑄哥儿本能地说。
回答完以后,瑄哥儿才反应出是朝思暮想的阿爹回来了!瑄哥儿随即像个糯米团子般,死死粘在展岳身上,失控地把喜极而泣的眼泪擦在展岳身上,大喊道:“阿爹——”
“嘘。”展岳怕瑄哥儿吵醒孩子,一把将他抱离床边,挨着嘉善坐下。
过一会儿,展岳像是才反应过来,愣了楞,问:“弟弟?”
“是呀。”瑄哥儿一本正经地说,“阿娘给我生了个弟弟!”
嘉善一下破涕为笑,好整以暇地扭头观察起展岳的表情。
“唔……”展岳说,“弟弟也好,都好,都好。”
嘉善很促狭,特地问:“真的都好吗?”
“嗯……”展岳说,“不过,我从西北带回来几条当地特色的小裙衫,可惜没机会用上。”
说着,他起身去小床边,轻轻地抱起小儿子,左右端详着他长长的睫羽和那气血充足、额外白胖的脸蛋。
然后,展岳扒开包被看了眼小儿子的下/体:“生的这么白,真的不是个女儿?”
嘉善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忍不住笑说:“是比瑄哥儿出生时白些,奶娘的奶也好,所以养得白胖。”
再起郑重地确定完小儿子的性别,展岳叹了口气,随后小心地摸了摸正在睡眠中的儿子的小脸儿,又爱怜地贴上去亲了下,问嘉善说:“名字取了吗?”
“取了小名,叫双喜。”嘉善说,“我生他的那一日,正好你这边的捷报传回来,太子妃说此乃双喜临门,我瞧着意头不错,干脆就唤做双喜。”
平民百姓家里取乳名,总喜欢取些贱名想着好生养。嘉善初时也想过,双喜这个名字会不会福气太重,担心小儿子压不住。裴夫人却说:“有什么压不住,他爹娘、亲外公亲舅舅都是再煊赫不过的人物,自然什么样的名字都能压住。”
“眼下正好国泰民安,就叫双喜,保准驸马也喜欢。”
果然,展岳听到以后,笑一句:“世事这么巧,倒的确符合双喜一说。”
看完小儿子,展岳又过问起大儿子的学业。
瑄哥儿有整整一年没见到阿爹,他一向将阿爹视为最威武的英雄,这些时日又听随从们说展岳打了个了不起的胜仗,便一直缠着展岳要他讲战场上的事儿听。
嘉善见展岳眼中尚残留着红血丝,也心疼他这一年戍守边关,风餐露宿,便俯身,吃力地从展岳身上将瑄哥儿抱过来,哄道:“故事可以慢慢听,先让你阿爹下去梳洗,休息好了再说。”
瑄哥儿很乖,虽然有点儿不甘心,但还是抱了抱展岳后就松开,他耷拉着头:“那好吧。”
展岳不动声色地揉了下他毛茸茸的脑袋,说:“阿爹今夜哄你睡觉时再跟你讲。”
瑄哥儿眼里霎时亮晶晶地,兴奋道:“好!我等阿爹!”
夜里,展岳挑了些好玩的事迹说给瑄哥儿说。谁知瑄哥儿越听越振奋,挥舞着拳头叫嚷道“下次也骑着祝融跟阿爹去打仗”,展岳又欣慰又头疼,用了好大功夫才将他彻底哄睡着。
哄完了大儿子,又去嘉善屋里看她和小儿子。双喜倒是乖觉,早早就跟着乳母去睡了,只剩嘉善正坐在床中央等他,满头青丝,双眸莹润。
展岳心中一动,几步走过去躺在嘉善身边,他已许久没睡过这么柔软舒适的床,先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喟叹。
嘉善偏头瞅他一眼,问:“瑄哥儿睡了?”
“刚睡下。”展岳说。
嘉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