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年纪比较大。
“芫叔,我能跟您一块去吗?”丁元心中窃喜芫叔的默认,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想压都压不下去。
“可以。”秋昀说完,又道:“正好我有些话想问你。”
来到前院,秋昀把酒坛放在石桌上,开口想留丁元一块吃饭。
丁元说昨夜回来直接来了他家,还没回去看过他嫂子,便没再挽留。
等早膳过后,陈忠良把马车赶出来,平安凑过去看着他把两坛酒搬上马车,秋昀含笑对陈婆子说酒窖刚放了一批新酒,需要密封发酵几日,无须进去打扫。
嘱咐了陈婆子,酒也搬上了马车,秋昀带着盛平安坐上去,又接了丁元,这才由陈忠良赶着马车朝靖水镇而去——车厢内,丁元用随手扯的几根草,耐性十足地教盛平安编兔子。
路途颠簸,秋昀倚着车厢,噙着笑意望着互动的一大一小儿子,忽然道:“丁元,你跟你兄长是亲兄弟吗?”
“啊?”丁元抬起迷茫的眼,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唇角的弧度慢慢往下撇,眼底的笑意也敛了去。
他垂下眼皮,望着手中的青草,沉默了半响,才低声道:“不是。我是爹捡回去的,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了,是爹花光了家中的银两,才救回我的命。”
秋昀的目光落在他捏紧的拳头上,“那你爹娘呢?为何你与你兄长会流落到盛家村?”
“他们……他们死了。”丁元想到性格和善却喜欢偷喝酒的爹,每次发现爹偷喝酒会追着爹打的娘,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手背上,哽咽道:“我只记得那晚好大的火,很多人骑着马,杀了全村的人,爹娘把我和兄长藏在地窖,让我们不要出声。”
盛平安意识到车厢的气氛不对,放下了手中才编了个耳朵的草,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抿着唇抬手帮丁元擦拭眼泪。
丁元握住盛平安的手,把人搂进怀中,像是要抓住点什么,颤抖道:“我跟兄长在地窖里藏了不知道多少天,直到饿得不行,才推开地窖的木板,却、却发现爹和娘他们……”
丁元说不下去了。
秋昀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伸手把俩人揽入怀中,手掌温柔地顺着丁元的后背,轻声道:“都过去了。”
“是我的错。”丁元紧紧搂住秋昀的腰,脑袋深埋在他的胸前,深吸了口气,像是汲取力量,“兄长说得对,我是灾星,克死了爹娘,连累了全村的人。如果不是我,也许——”
“不是你的错。”秋昀低喝一声,打断他的话,“错的是那些杀人的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丁元抬起头,漆黑的眼如水洗一般,清澈却又茫然:“可兄长说那些人会屠杀村子,就是因为我。”
“他为什么这么说你?”
丁元摇摇头,倚靠在秋昀怀中。
清淡的气息盈满他的鼻息,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我是流放的罪臣家属,因为我们村子处于关州地界。”
关州为边境蛮荒之地,历来都是流放地之一。
丁元猜测自己的真实身份为罪臣之后,也实属正常。
不过,时下局势动荡,流寇四起,外敌猖獗,那些屠杀小村庄的人未必就与丁元有关。
感受怀中人压抑的抽气声,他动作轻柔地摸着丁元的脑袋:“你之前送的鱼雕……我的意思是看你会编不少动物,怎么会想到要雕只鱼送给我呢?”
“是我记忆里的。爹捡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发烧,等我醒过来,记忆全失,只有鱼……我想这个‘鱼’对我很重要,不然我也不会只记得这个。”丁元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想把我觉得最重要的东西送给您。”
秋昀轻轻一笑。
笑声清越,带得胸腔震动,入得他耳。
“爹,我快透不气啦!”
脉脉温情在车厢流淌,忽地响起盛平安沉闷的声音。
秋昀低下头,就见夹在俩人中间的儿子闷得满头大汗,脸颊通红,轻笑变成了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宝贝们的营养液:
顾宸欢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