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昭对林玲勉强还有些印象,对徐小雅已经完全不记得是谁。她对这些不关心,也没兴趣,只开始后悔答应和许美静一起回家。
“我去年听说有个外校的男生喜欢林玲。”许美静浑然进入忘我的世界,“他还托人来问林玲要Q/Q号呢。真羡慕林玲,成绩那么好就算了,长得也漂亮……”
迟昭已经自动屏蔽她的话。
终于到了分叉口,迟昭迫不及待地与许美静告别。离开小话痨,世界瞬间恢复清静。
迟昭在小区楼下遇见叶司予。不知是不是错觉,短短几天的功夫,他看起来又长高一些,倚在楼道口,像是在等她回家。
“学姐。”叶司予看到她,一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皱了下眉。
叶司予身上穿着军训服。他模样清秀,穿这一身竟然意外地好看——如果忽略他脸上的伤痕。他的肤色本来就比普通人白皙,那些伤落在他脸上显得更为惨重。
迟昭看他比下午还要严重:“又打架了?”
“没事。”叶司予压低帽檐,“不,不疼。”
能不疼吗,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们班主任不管吗?”迟昭说完才想起叶司予的班主任是她爸。
叶司予停顿了下,才轻声道:“我和迟老师说,是,是我摔的。”
迟昭一愣。
“我一个人可以,可以应付。”叶司予垂下眼。他的睫毛又长又密,低垂下来,像极了画报上的小美少年。
迟昭觉得这小孩都快被打傻了。
迟昭难得叹了口气:“走吧。”说完先他一步上了楼。
叶司予跟在她身后。
回到家,迟昭翻出之前的医务箱替叶司予处理伤口。叶司予脸上多是擦伤,看着严重,实际不深。上药时估计有点疼,他不觉往后躲了躲。迟昭道:“别动。”
叶司予就乖乖地一动不动了。
“还知道疼?”迟昭故意下手重了点。叶司予轻蹙眉头,没敢吭声。
“逞什么强。”迟昭没好气,“被欺负告诉班主任又不是丢脸的事。”
叶司予不说话。
迟昭换了根棉棒,沾着药酒涂到他眼角,碰到伤口,他睫毛颤了颤,蹭在她指尖。
迟昭的手跟着也抖了一下。
即便是迟昭也不得不承认,叶司予的脸确实长得好看。要是因为这些伤毁容就太可惜了。
处理完,迟昭将棉棒丢掉,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都,都行。”估计是伤口痒,叶司予抬手想碰,被迟昭轻轻拍掉。
“想留疤是不是?”迟昭盯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这几天不准挠伤口,也不准再打架了。”
叶司予听话地收回手。
既然什么都行,迟昭也不客气,就用早上剩的菜全倒进电饭煲里煮成焖饭。定好时,她开始写演讲稿。叶司予军训期间没有作业,也不好干坐着等,拿了暑假迟老师给他的题做起来。
客厅一时很安静,只听得到笔尖在纸上的沙沙声。
这些题目以前都做过,叶司予估计挺无聊,写着写着不想写了,就趴在桌子上看迟昭写。他在旁边围观了好半天,迟昭抬眼:“看得懂?”
叶司予很实诚:“看,看不懂。”
小学英语教得简单,迟昭用的大多是生词,对叶司予来说无异于天书。
迟昭笑了,不觉想起从前。叶司予的英语成绩其实算不上顶尖,班里前二十都悬,要不是他理科太变态,很难次次都学年第一。带他们数学的老师还说,叶是他见过的好学生里偏科最严重的。
“那就加油,好好学。”迟昭道,“以后就看懂了。”
*
初一新生在操场军训。
九月还没降下温来,军训服里套一件短袖,没站一个小时就被汗湿透了。
叶司予他们班的教官是个高高壮壮的年轻人,性格开朗,很能和这群学生说到一起。站完军姿原地休息,他被班里男生簇拥在中间,其中程展最活跃,不断问他军营里的事。女生们也三三两两,关系近的,关系远的,一眼分明。只有叶司予是个例外,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小团体,休息时间他通常都是一个人默默坐在一旁,等着再次吹哨集合。
军训第三天开始练习正步走。
程展不知道有意无意走成了顺拐,逗得班里学生哈哈大笑,连教官也忍俊不禁。
“你出来。”教官吹了声口哨,“其他人原地解散。”
话是这么说,但没人走,都在原地坐着等看教官操练程展。叶司予也跟着留下。和他不同,程展人虽然霸道,但性格活泼外向,是班里的好事分子,很快就和其他同学打成一片。连教官也和他关系最近。
“程展,你再给我走一遍。”教官忍着笑,“学个正步连走路都不会了?”
学生中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只有叶司予百无聊赖。
教学楼与操场紧挨,学姐班级的教室向南,窗户正好对着大操场。他抬头望去,一间一间数着,直数到二楼正中间的窗户。初二(1)班。
叶司予正发呆,前面有人喊了他一声:“嘿。”
叶司予收回视线,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