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昭返回去, 一路上大部分人在看她。
她熟视无睹,坐回原位,酒瓶底正在跟同学讲话,余光看到有人,回过头来, 怔住了。
迟昭问:“现在第几组?”
酒瓶底张了张嘴,尽管没说出口,但满脸都是“美女你谁”的灵魂质问。
慢了半拍, 她才反应过来:“你是……二十五中?”
迟昭点头。
酒瓶底上下打量她一眼。
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是以前的模样,实际上也没改变多少,怎么就像直接换了个人。
“……该附中了。”酒瓶底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态度相比之前矜持不少。
迟昭说了句谢谢, 目光转回台上。
附中高中名头也很响,大多数的本校初中生都选择直升,因而有好些都是高中时候的熟人。
虽然迟昭已经忘了他们的名字。
迟昭波澜不惊地旁观者台上演讲, 而她身边的人却早没了先前的平静。酒瓶底不住地打量着身旁的女生,原先没有注意到的,随着脸变得好看都成了显眼的优点, 比如侧脸的轮廓, 优美的颈肩, 还是时刻在线的仪态。
酒瓶底也不禁挺直了后背。
“下一位选手, A大附属实验中学,初二三班,舒诗瑶。她演讲的题目是《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主持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入, 暂时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止是酒瓶底,台下的学生一多半都被这个名字吸引。
舒诗瑶是附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在这样的年纪,长得漂亮,学习拔尖,还有个声名显赫的父亲,简直是理想中的人生赢家。
台上的女孩接过话筒走到正中央。她身上穿着附中统一的制服,在镁光灯的照射下皮肤白得反光,眉眼精致一如瓷娃娃,留着齐刘海,长发烫了卷束成高马尾。与迟昭身上那种先天而足的冷若冰霜不同,女孩笑容甜美,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骄傲与自信,仍凭自己成为当之无愧的聚焦点。
如果说——
如果说每个小女孩都曾幻想过成为童话里的公主。
那公主的模样,一定就是这样的。
“Good m everybody!Its my honor to speak here.My name is Daisy……”
酒瓶底凑过来:“诶,你知道她吗?”
迟昭静静听着,即便是时光倒转,用她现在的水平去看,舒诗瑶发音纯正,连一丝瑕疵都寻不到,完美得如同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海归ABC。她一出场,不仅是前面的选手,就连附中同校的也都无法望其项背,整个比赛的水平瞬间高出一大截。
演讲比赛的天花板。种子选手一号。
不得不让人心服口服。
“当然。”迟昭缓缓道。
*
好久不见。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前世迟昭和舒诗瑶的关系,矫情点说,有点像王不见王。两人都是学习好长得漂亮的女生,高中新学期伊始就得到了大量的关注。从外貌,到成绩,到竞赛活动,每一项都被好事之辈拿去比较,反复不停地比较,好像这样才能决定出更厉害的那个。连迟昭这样内敛的性格,都在周遭有意无意的宣传下,得知三班有个女生叫舒诗瑶。
严格意义上讲,两人除了上述两项共同点外再没有相似的地方。论及外貌,舒诗瑶更倾向于写意的清秀,甜美可人。迟昭则是明艳,婴儿肥褪去之后五官轮廓分明,不经意看甚至有些混血的感觉。性格则刚好与之相反,小白花风格的舒诗瑶外向活泼,朋友遍天下。迟昭沉默低调,如非必要,不太爱在各式年级活动里出风头。明明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因为种种传闻熟知对方,甚至当做假想敌,一个无处不在的竞争对手。后来上大学,见识过外面更大的世界,高中那种微妙的竞争关系被打破,回头再看才觉得年少时无知幼稚。
酒瓶底看了看台上,又看了看迟昭:“我觉得你比她漂亮。”
说罢她又补了句:“不过你化了妆,对吧?”
迟昭嗯了一声,并不介意她的冒犯。
或者说无所谓。
酒瓶底又推推眼镜。礼堂人多,太热,她鼻尖上渗出汗。
正这时隔了几个座位,有人传过话来:“二十五中的学生到后台准备。”
二十五中只有迟昭。她站起身,在四周的小范围内瞬间成为焦点。眼前高挑冷艳的大美女,和台上更远一些的舒诗瑶,一时说不上哪个更好看。
迟昭经惯了这样的瞩目,没有半分慌张,甚至自动屏蔽了周遭有意无意的打量。
她对身边的男生说:“借过。”
男生这才回神,收回搭在前排的腿,面红耳赤让了道。
教委的老师见她,愣了下,问道:“二十五中就你一个人?”
迟昭点头。
教委老师领着她从后排绕到后台,前面还排着两个附中的学生,也都是高中的熟面孔。
许老师等在入口处。
“放轻松。”许老师替她收起先前的衣物,估计害怕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