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沉重。
“一般来说这种病不会引发直接的死亡。”半年前医生的话仍记忆犹新,“但发展到重度,可能会引起一些并发症。”
“到重度……还有几年?”
“情况糟糕的三四年,迟一些可以延缓到十年以上。”
下笔的力道重了些,在草稿纸上氤氲成一片。
叶司予回过神,将纸张撕掉,换到下一页。
门外传来些动静,叶司予停笔出去,是叶婆婆醒了。
“回来了?”叶婆婆看到叶司予在家愣了愣。
看来她现在还是清醒状态。
叶司予点头:“要吃饭吗?我替你盛。”
“不用。”虽然大半年的时间叶婆婆最终还是接受自己生病了这一事实,但在清醒的时候,她还是很讨厌麻烦别人。
叶婆婆盛了粥,她手有点抖,好几次粥洒在了桌面上。
叶司予向来清楚叶婆婆眼高于顶的自尊心,没有出声要帮忙,只是默默拿来毛巾递给她,又转身将台子收拾好。
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过得格外安静,只有钟表指针转动的滴答声在响。
叶司予陪着坐在叶婆婆对面。大约半碗粥的时间,叶婆婆忽然抬头,一脸的茫然,口音也发生了变化,用的是方言:“湘湘回来了没?”
叶司予在这半年的训练下已经对叶婆婆的转变应付自如。他知道她又陷入了回忆中。
“就快回来了。”叶司予很耐心,“现在还早。”
“我的玉扣呢?”她显然将叶司予当成了他姥爷。
“什么玉扣?”
“就是前几天让隔壁大婶帮忙从城里带回来的。”叶婆婆道,“人家说女孩子戴玉最好了,保平安。”
叶司予说不出话。
叶婆婆粥也不吃了,回房间翻箱倒柜找起来,叶司予害怕伤到她,主动道:“我来。”
最后在最顶上的衣箱里找到了那枚玉扣。
明明三天前发生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却对犄角旮旯里的陈年往事记得清清楚楚。
叶婆婆如获至宝,将玉扣收起来:“等湘湘来了叫我一声。”
叶司予点头。叶婆婆得了保证,放心地回屋休息了。
叶司予在原地站了两秒,才将桌上的狼藉打扫干净。
照顾着叶婆婆休息,做完作业后,叶司予才去睡觉。
然而到了半夜,客厅里响起电话铃声,叶司予睡得有点沉一下子没能起来,等听到客厅传来咚的一声,他才惊醒。
叶司予出门来,叶婆婆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话筒。
叶司予头疼,他忘了在睡觉前把电话挂起。
他从叶婆婆手里接过话筒,对面已是忙音。这样的骚扰电话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叶婆婆每次听到都会犯病,不知道什么缘故。
叶司予将电话线拔掉:“没事了,去睡觉吧。”
叶婆婆却铁青着脸,一把甩开叶司予的手:“你没你这么个女儿,滚,给我滚!”
叶婆婆这么生气,毛茸茸冷不防被吓到,跳了起来躲到叶司予身后。
叶司予不作声。
叶婆婆气得不轻,起身回了房间,房门被甩得震天响。
毛茸茸呜呜叫了两声,蹭着叶司予的手。
“不怕。”叶司予摸摸它的头,安抚它焦躁不安的情绪。
毛茸茸慢慢平静下来,重新趴回地毯上。
叶司予扭灭了台灯,客厅一点一点重新归于黑暗。
他松了一口气。
*
迟昭并不知道发生在叶司予身上的这些事。
很快到了寒假,时间紧迫,初三只放十五天,所以没有回老家过年。开学后紧接着就是一模二模,时间快得就像按下了快进键,只剩下从一张考卷掠到另一张考卷的记忆。
三模在五月份,正好体测前,全市联考。
成绩下来的那天迟昭刚跑完八百米,经过半年的努力勉强及格,大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趴在桌子上休息,老周进来:“迟昭呢?”
班里学生都往她这里看,同桌碰了下她的胳膊,迟昭才慢悠悠转醒。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迟昭跟着老周去了办公室,老周看起来很激动,一面从杂乱的办公桌上翻出成绩单,一面说:“知道这次多少名吗?”
他将成绩单放在她面前。
全市第一。
俨然爆了冷门。
“第二名是附中的顾……顾云川。”老周看了下成绩单的名字,甚至稍有些语无伦次,“和你差了五分。我看了你的卷子,主要英语作文有字母练笔扣了两分卷面,作文扣得比他多一点,还有政治主观题……”
同一时间,附中。
附中的环境从里到外都比二十五中不知好了多少倍,教学楼外一大片草地,绿草如茵,学生的制服有四套,春夏秋冬各不重样,并且舍弃了古板的旧样式,全部采用新设计,春秋黑白色系,夏冬蓝白色系,外加一套体育课的运动服。
一楼拐角有台饮料贩售机,男生将手里的硬币一枚一枚投进去。
橙汁还是葡萄汁?
正在两个选项间犹豫不决,身后有一贯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