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般亲和之人,随意两人过去便能搭上话吗?
尤其是柳卓言、程昱珉皆是二甲进士出身,旁人并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同窗之谊,只以为这二人是刻意上前去套交情的,看三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只恨方才为什么没有抢先一步,却被那二人占了先机!
还不待他们更加懊悔的时候,便见着传胪卢明浩也上前去了,这下便是更加追悔莫及了,只是他们不知晓的则是,卢明浩同沈文晖的缘分,早在会试结束那天便已经结下了。
看到印象中的面容,卢明浩这才敢确定下来,也不怪他如此迟疑,只因着沈文晖会试结束当天,在贡院中呆了足足九天,这形象还能好到哪里去呢?说是依旧风度翩翩,不过是在他眼中刻意美化了些罢了,实际如何,心中却都是有数的。
而今日的沈文晖呢,着一身新衣,整个人且不说因着中状元而显出有多么神采奕奕,单是那股风姿气度,便同那天初见之时大相径庭了。
卢明浩上前微微躬身,拱手行礼道:“沈公子!在下卢明浩,京城人氏,公子或许忘记了,在会试结束当天,贡院门口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过后明浩想要言谢,却是遍寻不得,今日得以再见,特地来感谢公子当日相助!”
柳卓言和程昱珉虽然当日也在贡院考试,只是一出来便被家人接走了,并不知晓在门口发生的那样一出闹剧,因而听闻此语,顿时一头雾水的模样,看着沈文晖。
按理来说,两人是同年,虽说沈文晖已经被正式授官,而卢明浩还需经过一场考试才能成为庶吉士进入翰林院,但沈文晖现下还未正式当职,自是无须互相行礼的。
由此便可见,卢明浩这个礼足够诚心诚意了,沈文晖自然也不敢托大,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就算他俩有旧,旁人不知道啊,若是他这么大大咧咧地受了,只怕改日便会传出来“新科状元恃才傲物”的风声了。
只见他赶忙上前扶住对方,笑道:“卢兄不必如此,实在是折煞小弟了,唤我耀之便可,当初此举不过是随手而为,能够真切帮到卢兄乃是幸事。”
卢明浩似是这才意识到,这番举动有些不合时宜,或许会给沈文晖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便顺势起身道:“耀之有所不知,或许对你而言只是随手而为,对我而言却是莫大的恩情,大恩不言谢,若有机会,明浩必定报答。”
沈文晖笑了笑,这话也不大好接,程昱珉赶忙解围道:“说起来,也不知是怎样的机缘巧合,才让卢兄和耀之有了交集,我同恪勉走得早,倒是无缘早早结识卢兄这般风姿的人物了。”
这话一出口沈文晖便知道要遭,只是也怪不得程昱珉,任谁也会下意识地将话头引到这个地方上来的,就希望卢明浩莫要介怀吧。
只见卢明浩笑了笑,面上似乎没有丝毫不快的样子,道:“家父乃正五品御史,只是家母却是妾室,身为庶长子,我在嫡母身边长到十岁,便被送回到生母身边了。
嫡弟与我年纪相仿,也是一道考会试的,搜查时被查出来身上有夹带,我刚从贡院出来,便被嫡母指责说有意加害,幸而耀之站出来仗义执言,助我洗清冤屈。”
卢明浩这番话说得不咸不淡,似是在诉说旁人的故事一般,程昱珉和柳卓言却是听得憋屈,他们都是家中的嫡子,也并没有庶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感受到卢明浩所传递过来的那种庶子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的艰辛。
当下便听着柳卓言关切地问:“那后来呢?恰巧在贡院门口上演了这么一出,定然会影响主考官对你的印象吧?不知伯父后来回府可有说些什么?”
柳卓言问出这话的时候自然想不到,卢大人当时正在现场看着这么一出闹剧的发生呢,他只是觉得,怎么说,庶子虽然不是嫡母的亲生骨肉,但好歹也同嫡子一般,都是卢大人的血脉,怎么说儿子受了这般委屈,卢夫人也得多少给个说法吧!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647377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