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成婚这日,因着沈文晖没有亲兄弟或者堂表兄弟,只能由好友来同他一道去迎亲了,他找了程昱珉、柳卓言二人,两人刚到沈家,便被已经换上一身喜服的沈文晖喊着一道出门迎亲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好似因着看见了同以往截然不同的景致,沈文晖自己的心境也开阔了许多似的,与前世去闻家迎亲时那种带着些许憋屈的感觉迥然相异。
想到脑海中那副含羞带笑的面容,不自觉期待起来,就连迎亲的这条路仿佛也变得漫长了似的。
而在陈家,陈婧姝的闺房之中,她也早已收拾妥当了,只差最后上一层口脂便可,旁边一直看着上妆全过程的梁婉茹则是笑道:“表姐今日可真好看,保管让表姐夫移不开眼来。”
梁氏心里难得生出的几分嫁女儿的愁绪便被这话给冲散了,摇头失笑:“听听这话,哪里像是个姑娘家说的?你呀,也该收收性子了,那谢家可是家规甚多,你嫁过去又是宗妇,可不能再这般孩子气了。”
梁婉茹近日一听到类似的这版话便忍不住头大,赶忙求饶道:“姑姑,这些天我娘看我已经够紧了,恨不得把我一下子□□成符合谢家标准的宗妇,好容易今天能松泛些,请姑姑就放过我吧!”
嘴上虽是这般说着,梁婉茹心里自然是知道长辈是为她好,才出言说了这样的话,心下自是未敢生出半点儿埋怨之心。
娘家嫂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想来茹姐儿在家里确实被折腾得不轻,梁氏也就识趣地闭了口,她一个庶出的姑姑,有些话点过一次也就罢了,说多了徒惹人生厌,便笑道:“那你们小姑娘家的先说说话,我出去接待宾客去了。”
今日是陈家的喜事,宁平侯府自然会过来人,老夫人杨氏和现如今的侯夫人小杨氏都在后院陪着过来道喜的女眷说话呢,否则,单凭梁氏一个人操持婚宴,只怕是分身乏术,更逞论在这儿同闺女呆了这么长时间了。
当然,作为主人家,怎么说她也不能一直窝在房子里头,总得出去露个面儿才是,否则将所有事情一股脑儿地全部丢给大嫂,也太不像话了些。
梁氏一走,屋子里的气氛才终于没有方才那般凝滞了些,毕竟是长辈嘛,对这一点表现得格外明显的便是江忻涟了,只见她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才敢动了动已然有些僵直的身子。
陈婧姝看在眼里,不觉有些好笑:“也不知怎的,我娘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偏偏忻涟似乎格外怕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江忻涟对她口中的这个比喻格外不赞同,嗔了她一眼,眼中却尽是笑意,全无半分生气的迹象,显然是知道这是玩笑话的:
“说什么呢?我那明明是尊敬伯母好不好?再说了,伯母那样如水的人,定然是喜欢乖巧的姑娘的。”
没办法,谁让自家母亲是个火爆脾气,害得她自小便受不得像伯母这般温柔的人呢?只得努力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来,好让伯母多喜欢她些来。
陈婧姝同江忻涟相交已久,却从不知晓她这般样子只是为了博得自家阿娘的好感,若是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阵哭笑不得。
“诶?怎么今日晓雅没有同你一道过来?我先前给她送了帖子,她也没有回我,我今日出嫁,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也不知道过来看看我。”
江忻涟这才想起来她方才因着打岔而忘记了的正事,赶忙道:“我先前去找她的时候,本想着商量一番给你添妆的事情,可她却说怕是没有办法在今日过来了。
好似是因着她母亲娘家的人上门来,翻出来一件陈年往事,硬是说两家给孩子定下了娃娃亲,最近都在她家扯皮呢,具体的她未曾详言,只说让我把添的东西给你。”
说着她身后的丫鬟极有眼色地掏出来一个木质的盒子,看着也像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儿了,陈婧姝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只做工精美的簪子,看着像是如意楼出来的,价格想必也低不到哪里去。
陈婧姝是知道的,何御史为官清廉,于国于民是件大好事,对于家人可就未必了,清廉到甚至不知变通,得罪了上官也不自知,一连在现在的官位上呆了许多年,因而,一家子只靠着他的俸禄及何夫人的嫁妆维持生计。
依着何家的境况,也不知晓雅究竟要攒上多久的月例银子,才能买到这样一只簪子,想到这儿,陈婧姝心里头便不自觉有些酸酸的意味。
“我们改日相约一起去看看晓雅吧?若是她有了什么难处,我们自然是要尽量帮着一些的。”
江忻涟点点头,说实话,虽说一直是她同婧姝玩得好些,可毕竟她们也是做了这么久的闺中密友,无须婧姝特意说了这话,能帮的她也是会尽量想想办法的。
不过,江忻涟看着陈婧姝的表情,赶忙道:“好了,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还不成吗?这大喜的日子,可千万不能掉眼泪,不吉利的,再说了,若是让新郎官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要找我算账可如何是好?”
陈婧姝顿时“扑哧”一声笑出来:“哪有你说得那般夸张?”只是到底调整好了心情,只待着即将要带自己走入一个充满未知的环境的那个人,一时之间,心里有着忐忑不安,也有着些许期待。
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