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似乖巧,可心里很有想法。幸好,他本性不错,加上在房州的时候漫山遍野到处玩,大概是在无拘无束的环境中长大,天性中又带了几分灵活洒脱。
武攸暨看似随和,心思却也十分缜密,他很容易察觉到旁人的情绪变化。
李沄记得过年的时候她和太子阿兄到周国公去,那时候她和武攸暨两人悄悄蹲在墙角,远远看着太子阿兄和杨玉秀说话。姗姗来迟的小薛绍看到他们待在一起,一脸无遮无拦的失落和哀怨。
武攸暨看到小伙伴的模样,表现得十分机灵。他见到了薛绍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只是捂住薛绍的嘴巴,然后让薛绍看到了太子阿兄和杨玉秀在一起的场景。
最后他扯了扯薛绍的衣袖,朝小伙伴笑得特别真诚。
——轻而易举地把薛绍的满腔幽怨化解了。
光凭这一点,李沄就觉得很难得。
要是能好好引导,未来的武攸暨还是有无限可能的。
当然,这些话不能跟周兰若说,说了她也未必能明白。
小公主只好对小萝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攸暨表兄说过继到国公府的,在长安只有我的阿娘一个亲人,我的阿娘又忙,也没法子对他无微不至。宫里喜欢算学和画画的人就只有我和永安啦,所以每次攸暨表兄来,都是我跟永安陪他看图,跟他说话。薛绍表兄喜欢读书,跟他聊读书的人到处都是,崇贤馆那么多人陪他聊,到了丹阳阁婉儿也能陪他聊,就算我们不陪他,他不会觉得寂寞呀。
末了,小公主神情凝重地说道:“攸暨表兄不爱谈论读书的事情,要是我和永安都不陪他看图纸聊天,他心中会觉得很受伤的。”
周兰若愣住,然后问李沄,“如果攸暨表兄觉得很受伤,他会像三表兄那样吗?”
李沄:“像我三兄哪样?”
周兰若也不再纠结李沄到底对薛绍好一些还是对武攸暨好一些,她站起来比划着,学着平时李显被李沄敲竹杠后,捧着小心脏踩着小碎步跌跌撞撞的模样,“就是这样。”
李沄被周兰若逗得笑了起来。
真是小活宝,就是不知道十年之后,周兰若又会长成什么模样。
***
春天的时候,关内干旱。
如今秋天到了,又是干旱的天气,百姓庄稼颗粒无收,闹起了饥荒。
李沄觉得父亲在位的这些年,天灾**,就没有消停过。
古人迷信,觉得有天灾就是圣人德行有亏,于是如今宫里停止了一切娱乐活动,圣人李治也时常穿着一身素色常服在紫宸殿处理政事。
至于皇太子纳妃的事情,也因为关内饥|荒而推迟。
皇太子李弘在长生殿跟父亲说道:“从来先国而后家,如今关内民不聊生,儿又哪来的心思举行纳妃大典?”
李弘去长生殿的时候,李沄也在。小公主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去长生殿让父亲陪她练字抚琴。
李弘对这个阿妹也没什么避讳,见到父亲便说起了纳妃之事。
皇太子纳妃的大典本该在今年冬天举行,可是今年春天的时候关内旱灾,如今到了秋天,又是大旱,关内饿殍遍野,甚至有人吃人的惨剧发生。
今年六七月份的时候,李治就已经以谷贵为由,禁止酿酒。
如今粮食紧张,即使是李治下了政令免除关内两年的徭役,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百姓饿着肚子,哪来的心思为皇太子纳妃的事情庆祝?
而且纳妃事宜,花费也不少。
皇太子与父亲说:“等明年开春,百姓的日子好过一些,再举行大典也不迟。”
正在练字的小公主此时穿着一身素色的小裙子,她听到太子阿兄这么说,就将手里的笔放下,一脸正色地说道:“太子阿兄,你得送些小礼物去给杨姐姐。”
李弘不解地看向阿妹。
小公主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跟太子阿兄解释:“杨姐姐人特别好,一定能体谅太子阿兄的心情。可她本来是很欢喜地等着嫁给太子阿兄的,如今忽然推迟了,心里当然也会觉得不高兴。”
李弘啊了一声,看向李治。
李治近日为了关内旱情都快愁死了,可愁也没有用,天灾**本就不会因为个人意愿而转移。
皇太子纳妃的事情,本该提上日程了,可眼下的情况即便是举行了大典,除了令民心生出怨愤之外,实在无法举国同庆。
李治正发愁着呢,李弘就自己提出来要推迟。李治多少有些松了一口气,又听到小女儿的一番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圣人伸手刮了刮女儿的鼻梁,取笑道:“太平小小年纪,知道得可真多。”
李沄瞅了一眼父亲,下巴微扬,语气有些得意洋洋的,“我不小了,我今年都满五岁,等过年了,我就六岁了!”
李治闻言,忍俊不禁。
他年幼的时候,也巴不得自己能早日长大,恨不能一天就长大。
可长大后,那些简单而单纯的快乐却再也回不来。
圣人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问道:“最近怎么不念叨着出宫了?”
李沄却说:“最近阿娘都不穿漂亮的裙子了,阿耶也好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