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了。
李沄得知程馨要到感业寺去修行的时候,正在丹阳阁的沁园里跟周兰若一起练舞。
库狄氏如今已经是华阳夫人,远在西域,再也不能教两位小贵主跳舞。皇后殿下又为两位小贵主选了老师,让她们继续学。
去沁园找李沄的不是上官婉儿,而是周王李显。
周王李显进了丹阳阁,就是火急火燎地赶往沁园,远远地就喊着李沄,“阿妹!阿妹!大事不好了!”
李沄跟周兰若对视了一眼,周兰若嘻嘻地笑着,“三表兄又闯了什么祸?”
谁都知道,周王李显动辄闯祸,每次闯祸之后,都得找阿妹太平公主替他在父母跟前求情说话。
李沄也是笑,“不知道呢。”
奇怪的是,李显没见到李沄的时候,听声音就是火急火燎的,等见到了阿妹,却双手环胸,看着阿妹嘿嘿直笑。
小公主见了三兄脸上那贼兮兮的笑容,就知道他心里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只站在原地,静待李显下文。
果然。
周王李显双手背负在后,像是个老夫子似的踱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走到李沄跟前,“听说阿妹去岁秋天,去护国寺拜菩萨的时候,曾经见过子乔的未婚妻。”
李沄点头,“确实见过。“
周王李显听到李沄的话,脸上挂着没遮没拦的笑容,一副要跟阿妹分享八卦的神情,“我今日得了个跟子乔未婚妻有关的消息,不知阿妹好奇否?”
李沄和周兰若对视了一眼。
周王李显拍着胸膛保证:“消息管真,珍珠都没这么真!”
李沄眨眼,关于程馨的消息?
小公主好奇地问三兄:“那是什么消息啊?”
三兄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阿妹想知道?”
小公主点头。
李显闻言,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跟小公主说道:“我将子乔未婚妻的事情告诉给你听,你要怎么感谢三兄?”
周兰若听到三表兄的话,没忍住跑过去拽了拽李显的衣袖,“哪有跟旁人说件什么事情,便要敲竹杆的?三表兄你这样是不对的!”
李显对周兰若的话置若罔闻,朝阿妹露出的笑容更加真诚,“阿妹,三兄知道你对子乔的事情尤其关心,所以特别去为你打听的。”
若不是李沄这些年对李显的性格都摸了个透,大概就会真的以为三兄是为她打听了程馨的消息,特地来跟她分享的。
只见小公主低头整了整舞衣袖子上的带子,随即抬头,小公主抿着嘴笑,用软糯的声音好奇问道:“那三兄打听到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周王嘿嘿一笑,学着阿妹刚才的模样,也低头整了整衣袖,然后抬头。
周王李显学着阿妹平时敲他竹杠时的模样——
“阿妹前些天从三兄这儿得了一个鎏金纹银壶,不知如今是否被公主邑司收进库房了?”
话音止住,周王用眼角的余光瞄了阿妹一眼。
按照他脑补的剧本,阿妹接下来应该是要跟他说,银壶还没收起来,就算收起来了也可以再拿出来的。然后就是阿妹求着他把银壶收下,好让他把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周王李显想着自己飞走了的银壶即将要重新回到他的怀抱,就是止不住的心花怒放。
——被阿妹敲了这么多年竹杠,这回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周王李显嘿嘿笑着等阿妹回话。
可阿妹却不按他脑补的剧本走。
李沄眨巴着大眼睛,问三兄:“三兄平日不出宫,如何得知程馨姐姐的事情?”
周兰若点头赞同,“就是!”
李显被小看了,很是生气,“我不出宫就不能知道程馨的消息吗?嘿嘿,阿妹别忘了,苏庆节就在宫里啊。苏庆节是子乔的阿兄,程馨是子乔的未婚妻,难道苏庆节说的事情会是假的么?!”
李沄啊了一声,说道:“如果是子乔的阿兄说的,大概是错不了的。”
李显挑眉,给了阿妹一个“你既然知道错不了,还不赶紧识相点”的眼神,示意阿妹赶紧将从他那儿拿走的银壶还给他。
谁知李沄却跟周兰若对视了一眼,两个粉装玉琢的小贵主哈哈笑了起来。
李显:???
笑什么?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周兰若:“既然子乔的阿兄在宫里,太平何必要听三表兄说什么,直接去找子乔的阿兄岂不是更好?”
李显:“……”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一时得意忘形,就把苏庆节说了出去!
就在李显懊恼的时候,李沄已经带着周兰若要离开沁园了。
李显看着阿妹的背影,“阿妹!”
小公主头也没回,朝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他有话说话,就算不说也没关系,银壶是不可能还给他的。
李显:“……”
心塞。
是真心塞。
可他不能自己一个人心塞。
于是,李显对着阿妹的背影大声说道:“程馨要到感业寺修行,子乔要成不了亲啦!”
李沄脚步顿住,回头看向李显。
周王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