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旌堂是无辜的,就能还他清白,那世界上就没有冤案了。
现在整个案件具体到底多少证据,多少证人,全部在路上。
应博明给何旌堂铺垫了最好的舞台。
却并没有全胜的把握。
“这件事我心理有准备。”
没有什么事情是百分百成功的。
“可需要承担的失败后果,却不一样。”
应家这一局若是失败了。
他们就是有一门“为官不正”的亲家而已。
而虞家……在应博明的操作下。
可以说,失去了最终目标的他们,已经输了。
站在失败的底线上,如果何旌堂最后能被证明无罪。
那么谁陷害何旌堂势必就是下一个案子。
虞家应该是准备好替罪羊了,一如曾经的晋国公。
可只准你们下局陷害,不准反击的人“有所操作”?
要知道看不惯虞家的人,可比晋国公多多了。
毕竟,走了捷径的,总是更遭人妒一些。
虞家能有如今的地位。
自己的实力是一部分原因。
贵妃和四皇子的存在,的确至关重要。
两相比较起来。
应博明是轻装上阵,输了也无妨。
虞家是麻烦不小,局面还不在自己掌控之下(审案的都不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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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晋州。
一辆看似朴素,却也不是普通百姓能用的马车正在缓步前行。
周围一队队的兵马护送。
可见马车中人,必然是贵不可言,一定是有当大官的老爷。
“何大人啊~~~~”
突然从路边蹿出三个百姓,毫无顾忌周围兵马的雄壮以及锋利的宝剑。
端着一碗水朝着车队就跪下了。
护卫的首领熟门熟路的抬手,让队伍停下。
所有兵哥无奈的对视一眼:又来了。
马车内的何旌堂:…………
晋州地处河东道。
可却是在河东道最底下的那一块区域。
就在京畿道旁边待着,曾经没事干把整个京畿道犁一遍的应千云。
晋州,自然是她势力的扩散范围。
尤其是四海镖局。
京城附近的几个州,都是他们生意的主力地盘。
应千云命令下了之后。
晋州当地的少部分人,率先行动了起来。
剩下的人,也会稳步有序的铺垫在整个路程中。
但是这个命令执行起来有一丢丢小小的问题。
那就是,应千云的认知中。
何大人会穿着囚服,被关在笼子里。
一路风餐露宿,披头散发,风吹日晒的进京。
而实际上,尚未定罪之前。
何刺史依旧是四品大员。
怎么会如此怠慢?
幸好喊冤效果依旧震撼,就是何大人本人有了一丢丢的小小的烦恼。
那时候他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
身上穿着的还是刺史的官服。
可周围却不再是自己的属下随从了。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回京之路上。
带着被栽赃陷害的愤怒,想着的是未知黑暗的命运。
这一刻,他是孤独的,害怕的,彷徨的。
当第一波人冲上来喊冤的那一刻。
何旌堂是真的被震撼了。
他自认为官尚算清正,也算是为民请命。
可比起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清官,他还是远远不如的。
在他受难的时刻。
他想过很多人会帮他,他想过门生旧部,想过同僚同窗,想过亲朋姻亲。
可往日推心置腹的同僚没有出现,至亲可靠的家人尚在京城。
而现在,冲上来相信他,愿意为他喊冤,更是以普通的血肉之躯试图保护他的人。
竟然是这些,毫无根基,手无寸铁的普普通通的百姓。
这让他……
被震撼到,不仅仅是何旌堂,还有押送他的护卫兵马。
以及跟在后面的监察司和大理寺的官员。
自古民不与官斗。
官场纷争,普通百姓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而且,普通百姓接触最多的人是谁?
自家门前的七品芝麻官啊。
刺史这种四品官,对于普通百姓还是有点距离的。
这事情发生没多久,就有百姓不顾自身安危,往护卫军队的刀剑上撞,就为了替何刺史喊冤?
那得多得民心?!
这样的人……会换囚?
而队伍中参与陷害何刺史的人更是有点慌了。
一脸不爽的主动上前驱散“刁民拦路”。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的何大人!!”
“我们只是想给何大人一碗水喝,都要阻拦。”
“你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