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此生所求,不就是生死一战?
如果他现在怕了,畏惧了,那以后回到了草原上,他会拉不开弓,射不了箭。
他将再也没有勇气面对敌人。
他不想逃避,无论是为了族人还是为了自己。
内心是这么想的,可却不能这么直白的说。
这位同样渴望一战的勇士对着自己的同胞。
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突厥语。
重点描述了“东方”现在身负重伤的可能性。
第一局,他们的勇士可是在临死前狠狠的击中了他的左手。
第二局,吐蕃的兔崽子撒药粉,多多少少应该是伤到人了,否则为什么那么生气呢。
以及最后的借口就是。
“我们认输,他同意吗?”
他连自己这边的顶级文官的帽子说削就削。
没看到已经够远的承平帝面前又围了一层护卫吗?
若是反对,这个人直接杀过来怎么办?
他们这些武力值不足的,可不就像是突厥小辫子那样立刻感受一把“寿终正寝”。
这一犹豫,一退缩。
自家的仅存的独苗就这么上前应战了。
值得安心的是。
自家的勇士是举着狼牙棒上去的。
比对“东方”手里那柄细小的修长的软剑。
狼牙棒真的是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然而不科学的事情就这么上演了。
粗壮的狼牙棒被软剑轻轻抵住。
然后剑尖一软,长软剑像是灵蛇一般缠绕在狼牙棒上。
紧接着狼牙棒也和所有被蟒蛇缠绕的猎物一样遭遇了强大的窒息缠绕。
区别是,血肉之躯之间的缠绕,好歹能留个全尸。
钢铁之兵之间的缠绕,只留下一地碎铁疙瘩。
眼瞅着自己的武器顷刻间被毁。
所有人都在不敢置信。
只有这位最后的目标一点疑惑和迟疑都没有。
随手抓住一块狼牙棒的碎片,朝着应千云狠狠的砸过去。
这时候,场外鼓舞人心的音乐再度响起。
大楚的战鼓和军乐重新奏响。
应千云翻身脱离近身攻击的范围。
顺便扔了因为搅狼牙棒而伤痕累累的软剑。
把一击毙命换成稍微持久一点的持久战。
战鼓都敲起来了,好歹让自家的军乐团奏完整个乐章。
所有人屏住呼吸的看着这一场最后的比武。
尤其是突厥和吐蕃人。
之前一切的溃败和退缩,在热血的战斗场面之下,燃烧起了他们内心别样的渴望。
如果,赢了呢?
万一,对方真的有伤呢?
也许,说不定,保不齐……
毕竟,他是阿图拉德汗啊!
他是他们的雄鹰,草原的希望,太阳之下永恒的天空。
突厥人内心的骄傲和激烈的呐喊,没有维持多久。
浓烈的滚烫的鲜血溅在了地面的青石板上。
血迹会给负责清扫的宫人们留下多少的麻烦,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结局已定。
大楚赢了。
插入阿图拉德汗胸膛的正是之前被扔在一边,后来又无辜被碾碎的软剑残片。
或许旁观者看这比赛,有一种“也许能赢”的错觉。
可阿图拉德汗不觉得。
双方拳脚相击的时候,回馈过来的力量,都让他感觉到手脚发麻。
而自己击中对方的时候。
也没有寻常集中目标的那种拳感。
明明击中了目标,却感觉自己的拳头的力气被卸到了别的地方。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可真正动手起来,应千云深不可测的实力已经让他胆寒了。
这样的人,这样的高手……
他现在突然理解了,在他之前上场的两人为什么会用那么不明智的手段了。
只有真正和他交手,才能感觉到的压力。
是那种,哪怕不择手段也与他隔着天壑的那种绝望。
他能做到的,就是用自己的命,去博一个微小的可能。
然而这个可能还是失败了。
碎在地上的铁块在他的以伤换命的策略下,没有能伤到他。
反而似乎给了对方一个,不得不击杀自己的借口。
刹那之间的交错。
插入自己胸膛的半截利刃。
地上的鲜血,轰然倒地的尸体,给了这场比武一个句号。
看着阿图拉德汗倒下。
突厥这边的人先是不敢置信。
却很快发现,他们内心的这种不敢置信中竟然带着点……果然如此?!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人身上。
那个黑色的身影,仿佛和最初没有任何区别。
他身上带出的些许痕迹和狼狈,反而更加增添了强者的风采。
人都有幕强的心态,草原和高原上诞生的民族更看中这一点。
此时此刻,面对损失惨重的己方。
恨意,有吗?
有,他们恨不得把大楚的这位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