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边城的家住在镇子街头的一个青砖小院子里,院子不大,只有一层楼,是老祖父遗传下来的。
当他和父亲遭到黑影追砍时,表哥黄金刚好前来找他父亲借钱买猪仔,刚到门口看到这一幕知道大事不好,便急忙转到院子后面,从厨房侧门将他救了出去。
当时他十五岁,表哥二十二岁,当然比他成熟稳重。
关键时刻,是表哥黄金救了他。
黑影在院子周围追了几转,没有找到赵边城,慌忙离开了。
他和黄金跑去山上窝棚躲藏时,表哥接到现场处警民警电话后,他俩又跑回家。
回到家看到满院子的警察和民兵,却没有见到父亲的踪影。
一直守候在院子里的他的姨爹,也就是表哥的父亲对他说:“你母亲被那帮人砍死了,你爹被拖走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他当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表哥一直在旁边陪伴着他。
当晚,赵边城被公安局接走了。
在派出所的主持下,姨爹也张罗着将他母亲后事处理完毕,公安局在全力追击凶手。
……
时间如江中流水,八年很快就过去了。
正月十五,家家户户又在吃汤圆过大年。
天空又接连升起串串礼花,奔放的花朵在江中倒映出各种夺目炫丽,然后在水中流动多彩。
赵边城抬头望去,天上依然见不到月亮,大树下冷风吹拂。
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也只有十五天,可在这短短的十五天里,赵边城却遭受到别人几乎一生都不会有过的经历。
先是发大案砸伤小孩,接着举报人被追杀碎尸大山中,侦破中他受到内外攻击和潮水般的网曝投诉,然后被撤职调去当巡逻民警……
他也不相信,这是针对他的操作。
他还是不相信,他就要离开他辛辛苦苦打拼的重案队。
可这是现实。
赵边城拿起挂在胸前的玉佩,对师父说道:“师父,这就是父亲遭到袭击时递给我的,这也正是我要当刑警的原因。”
师父接过那个二指大、一指厚的长方形玉佩,仔细端详。
在透明的白花色玉石里,用纯银打造镶嵌着“剑胆琴心”四个精致爨体字,字体昆刀切玉、兴酣趣足、意态奇逸,而玉石后面,雕刻着一把高悬的钢武宝剑,剑刃上射发出刺眼寒光。
“这四个字正是咱们边疆刑警的追求和目的,就是对罪犯敢于亮剑,对老百姓就要虚心、温和、爱护。”
师父捧着玉佩,“这是从哪里来的?”
“父亲告诉我,那是十年前,他在边境抓获六名罪犯,将老妈妈遭绑架二十年的儿子解救回来,祖传家业开玉石匠铺的老妈妈,连夜为父亲打造了这个玉佩,还亲手戴在他的脖子上。”
“太珍贵了。”
“多年来,我一直都把它当作我的信物和誓言,每当看到它,我就想起父母,每当想父母,我就捧着它。”
赵边城将玉佩重新戴回胸前,举起酒杯,“师父,干杯!”
师父干了一杯酒,回忆道,你父母被害当天,你父亲就是我的师傅、所长带着我在边境与M国警方联合抓捕境外抢劫杀人走私金条罪犯。
上午刚抓获五名罪犯,举报人F13又送来情报,说已有一伙人将一批金条送到境内。
所长让我继续审讯罪犯,他带着几人追回边卡镇,下午就将另外三名罪犯抓获。
当晚雨大雾浓,审讯后,所长又带着一名罪犯追去山洞里搜缴抢劫的十公斤金条。
可刚回到派出所,所长又接到报警说家里出事了,只好开着皮卡车急忙赶回家。
哪知刚到家就被追杀。
我知道消息后立即从边境赶回来,和三十多名特警一直追到边境,与M国警方几十名特警在边境大山上搜查了十多天,没有发现所长,也没有发现那几名凶手……
师父端起一杯酒,望着天上刚刚露出的一点月光,“所长,您的学生我再敬您一杯酒……”
赵边城抹了一把泪水,说道,他考上警校后,边卡所长和局领导经常去看他,告诉他一直在追捕凶手,可边境情况十分复杂,有了一点线索就中断,几次抓捕都没有成功。
赵边城内心充满伤痛,父母一夜之间就没有了,自己被逼离家。
从小,父亲穿着警服奔波在边境的身影时常浮现在他眼前。一次放署假,他跟随父亲去巡逻,父亲来到边境线上那无数飘扬的红旗下,对他说:“今后,你也来边境巡逻。”
他高兴地与父亲在红旗下照了一张相。
他知道,父亲希望他长大后当警察,所以在受害时将那个“剑胆琴心”玉佩递给他。
这就是父亲的愿望。
当时,他发誓要亲手抓到凶手,为父母报仇。
他警校毕业回来后,与师父继续侦查几年,获得一些重要情报。
但案子还没有揭开,他就被撤职调到治安巡逻队。
“别看局里人少,但在这边境,有些关系盘根错节,看不到别人的内心,往往好好一台事,只要一转身事情就大变了。”
师父忽然像是来了灵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