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波本来不胜酒力,外酒很快上头,他飘飘然地走在马路上。
他捏着那个裹着的黑色提包,一摸就知道那至少有十万块哪。
猛然间,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在做权钱交易?
一开始,他只是随口说说,本想提醒老同学,在边境混不容易,不要和那些妖魔鬼怪混在一起,那不知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采取了行动。
大年三十发了大案,抓了黑影和光头男,软帽男打了两次电话给他,求他帮助做手脚放人,他拒绝了,说实话他也不敢那样做。
后来不知软帽男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派人到医院帮他妈交了八万元的住院费,还派出两个小工,天天在医院照顾他妈。
软帽男打电话给沙波,让沙波放心,说大妈住院的事由他包了,最后说,“最近心里一直不顺,有点小事让沙波你帮忙。”口气还很生硬。
沙波一听就鬼火怒,原来是要他想办法,把抓获绑架小孩的黑影和光头男的那个重案队长赵边城收拾一下。
沙波想当场拒绝,但他一想,软帽男的语气还带着威胁的意思,软帽男帮老人交了住院费,又派人监管着老人,要是一点行动也没有,恐怕难以交代。
沙波转念又一想,最近两年,张驰主持刑警大队工作,分管重案队,而赵边城又提拔为重案中队长,师徒俩时时冲在前面,一再对自己进行打压,让他这个曾经的“神探”无法容忍。
于是就想让师徒俩受点打击出口恶气。
他给软帽男支招,让软帽男派人在网上炒作赵边城大年三十出警慢、解救小孩出问题。
当网上炒作起来后,沙波又兴风作浪,一不做二不休,推动撤销赵边城职务。
这以后,他也很心虚,这样做会不会影响自己,会不会越陷越深……
现在,他又掂量着手中这十万块钱,会不会出问题?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是巡逻中队长的声音,“沙大向你报告,赵边城这两天没有巡逻你知道吗?”
“不是听说他去参加清查了么?”
“被撤了职的人,还去参加什么清查,怕是跟着张大去搞暗地侦查吧?”
中队长很不满道:“而且他也只发了个信息给我请假,没有当面向我报告,他出去了,他有些工作都耽误了。”
说起师徒俩,沙波就来气,犯了错还不吸取教训,还在跳上跳下的,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自己当了十年的副大队长了,现在终于受到重用主持刑大工作,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当大队长,明年就提升副局长了,得把握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千万不要让张驰、赵边城给搞黄了。
沙皮知道,目前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张驰和赵边城。
张驰的侦案技能与他有一拼,特别是在细致、稳重方面比他略胜一筹,赵边城思维敏锐,能力很强,人又年轻,突飞猛进。
现在终于把他俩搞臭了,再不能让他俩翻身。
想到这里,他心头的怒火像魔鬼般猛烈燃烧。
对中队长说:“啊?赵边城不听你指挥是吧?一个小新兵还敢为所欲为?你教育教育他一下啊。”
“怎么敢啊,他是重案中队出来的,方法比我多,技能比我强,以前又是局里的红人,他要反过来收拾我怎么办?”
“他敢,他现在已经没有权力了,是你手下的一个兵,你怕什么?你要教育他,帮助他改正错误,吸取教训,帮助他成为一名好警察。”
沙波提高了声音,“要是在你手上再错误,你也会像张驰那样受到影响,教训他,也是你的责任,知道吗?”
一听会受到影响,中队长心里慌了,他都快四十的人了,才当了个小小中队长,要是赵边城再犯了错误,他被撤职了,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
“啊?沙大,那要怎么教训他?”
借助浓烈的酒性,沙波道:“农贸市场周边不是有那些小地痞吗?你不都熟悉么,让他见识一下小混混们是怎么混的,也让他知道你们管理社区多么的不容易。”
“啊……那要是出了问题呢?”
沙波说道:“赵边城是刑警毕业的,应变能力强,功夫也不错,不会出问题的。”
说完,沙皮挂了电话。
沙波将那个装着沉甸甸大钞的提包,放到洗浴室柜子里锁起来,回到办公室。
他打开电脑,审查对带枪男子光头男的批捕报告,电话响了一声,他划开手机面板一看,是妻子发来的信息。
“妈睡着了,我先回去督促儿子吃药,你记得早点来医院陪妈,还有,妈的医药费明天得交了,要不然会停药。”
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
母亲冠心病住院要钱,儿子先天性心脏病做手术要钱,他和老婆每个月就一万多块的工资,不吃不喝也难以支撑啊。
这几年来,他一想起家里的事就烦躁不安,工作压力大,家里压力也很大。
他想着那个提包,还好,这钱可以救急。
沙波快速处理完公务,向医院赶去。
……
城里,晚上十点路灯就陆续熄灭了。
赵边城从江边巡逻回到农贸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