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男手中那块饼干很快就吃完了,赵边城将那袋饼干全部递了过去。
疯子男接过饼干,接连吃了起来,嘴巴上、胡须上,衣服上弄得全是饼干粉末。
李云鹤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笑道:“饿坏了吧,慢慢吃。”
疯子男接过矿泉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李云鹤在疯子男旁边坐下,一股难闻的馊臭味袭来,直冲进李云鹤鼻孔。
李云鹤被直冲大脑的胺水般冲味呛得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忍不住用手捂了一下嘴鼻。
疯子男似乎感觉到什么,很难看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李云鹤看着疯子男笑了笑,轻声问道:“你经常到派出所喊赵所长,是有什么事要告诉赵所长吗?”
疯子男看着李云鹤,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他就是赵所长的儿子,是专门打击罪犯的警察,我是他的好朋友,也是警察,有什么你可以给我们说呀。”
疯子男眼睛一亮,忽然又低下头去,“快死了、快死了。”
李云鹤忽地回头,“谁快死了?”
疯子男看了一眼赵边城,用力扭定住脸,极力将语气说得平和顺畅些,“我快死了,死了,你们就找不到我了,也找不到‘金哥’了……”
赵边城问道:“你怎么就要死了,你不是要报仇吗?”
“打不过,打不过他们,赵所长已死了,我也支撑不住了,就要死了……”
李云鹤指着对面车前的王小志、乌鸦嘴,“你看,我们还有好多人,带着枪的好多战斗特警,我们会保护你,也会将追杀你的凶手抓获。”
看了下赵边城,又看了看李云鹤,疯子男忽然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我是被害的,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找赵所长帮我报仇,可赵所长也死了……”
疯子男用黑黑的手背擦了几下眼泪,断断续续地讲起他的遭遇,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还夹杂着一些胡言乱语,但李云鹤和赵边城还是听懂了他讲的大概意思。
疯子男原来在边境开了两家边贸公司做木材生意,陆续投资几百万元,几年间赚了三千多万,生了一儿一女,妻子贤惠,一家人幸福美满。
有一个叫金哥的同行对他看不顺眼了,多次抢他的生意,后来竟然派人半夜烧了他的一间仓库,砸了他的装载机车,他去找金哥理论,出门后被一伙人打伤了手脚。
疯子男感到巨大威胁,只好将公司搬到对面山下林场里。可金哥多次派人追来叫他搬出边境,而且不准他再做木材生意。
可疯子男包下那片林场还有二十年的经营时间,不愿意搬走,只好向金哥交了百万元钱作为赔偿金,并保证让出两条运输水路。
但金哥不依不饶,四处阻拦他,原来金哥正是看中了他的林地,想将他的林场全部劫为己有。
冬天的一个深夜,金哥又派人浇了汽油点燃了他的房子,熊熊大火将他的妻子儿子,还有老人全部烧死,他的头发也被烧光。
他躲过几人追杀,跑去边卡派出所报警,赵所长立即带人去将烧他房子的金哥的四个手下抓捕回来,因为还背了两条人命,三个金哥手下被枪毙,一人判了无期。
后来,为了报复,金哥又派人四处追杀他,他的头上被砍烂两个大洞,被赵所长带人及时解救出来。
第三天,当赵所长又带人去抓捕追杀他的凶手,却在雨夜回到家时,被几个蒙面人砍杀。
而疯子男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多月,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但醒来后失忆了,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事,还患了癫痫症,说话口齿不清,有时思维混乱,就被派出所秘密送到市里的精神病院治疗。
慢慢地,他的头脑开始恢复一些意识,想起了以前的事,想起自己被烧死的儿子和妻子,还有自己的公司,想着要报仇,便偷偷跑出了精神病院。
但他又不敢相信任何人,生怕又被追杀,只有半清醒半疯癫地继续装疯卖傻,到处寻找赵所长。
……
赵边城听着,心里满是怒火,原来杀害自己父母的,也是这个十恶不赦的“金哥”。
这个金哥,应该就是之前黑影、光头男交代说的那个金哥。
一定要抓获金哥,打掉边境犯罪团伙,也为父母报仇。
李云鹤问疯子男:“那你为什么说你就要死了。”
“在跑出精神病院前,医生说,因悲伤压抑过度,我已经检查出了肺癌晚期,我想我活不了多久了,再不找到赵所长,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在悲伤绝望中等了八年。”
赵边城问道:“那你知道赵所长在哪里吗?”
“见过他很多回了,就是......找不到他。”
赵边城知道他又在说胡话了,“你知道金哥在哪里么?”
“知道啊,我已经在梦里多次告诉过赵所长了,难道他还没有听到吗?”
李云鹤知道疯子男过于激动,神经又有些错乱了,安慰他,“别急,慢慢说,想想金哥现在在哪里?”
疯子男扯了几下嘴巴,流露出非常悲伤的表情,嘴巴鼻子扭作一团,极力控制着不听使唤的情绪和动作,“十天前,我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