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边城盯着红楼上往下移动的电梯,往前跑去。
可只几秒,电梯就滑到底楼,人影不见了。
他刚想往红楼跑进去,看看那个人究竟来这里做什么,但转念一想,不妥,人家是领导,私自跟踪打探人家的事也不对。
再说,等跑到楼里,人早就走了。
他对李云鹤说道:“我又看到电梯里,县局主持刑侦大队工作的副队长沙波又来红楼里了。”
“那,有什么特别的么?”
“这栋红楼多次涉嫌违法经营,还涉嫌黄赌毒,多次被公安机关叫停、查处、整改,奇怪的是,他一个副队长,晚上来这里干什么?”
“确定不是为工作?”
“为工作?一个人?”
“刑警,有许多工作是隐蔽的,比如发展线人,比如会见秘密情报员,比如,在破案前必须实施的单独侦查活动……有时,人多目标就暴露了啊。”
“这……”
“所以,你有点太自我了吧?”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像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赵边城望着李云鹤,“你还记得被绑架的那个孩子明明告诉你的,他爸爸反复让他记住‘黑狼’‘金哥’‘金妹’‘地下室’‘黑洞’,还有‘身边人’?”
“怎么啦?”
赵边城眼里放着光亮,“‘黑狼’‘金哥’‘金妹’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特别是‘黑狼’是大恶,‘地下室’‘黑洞’,是我们要寻找的重要地点,可能藏匿有重大秘密。”
李云鹤看着赵边城,点头,赞赏他的观点,让他继续说下去。
停顿两秒,赵边城说道:“眼前,我们要重点关注的就是‘身边人’,这个‘身边人’极有可能是泄露信息的人,是可怕之人。”
“这是啊,边境复杂,很多的事情隐藏很深,越接近罪恶心窝,越容易出现内部蛀虫。”
“我也隐约感觉到好像总是有走风漏气的嫌疑,具体是哪里漏气,还没有发觉。”
“爸爸给我说,做事要有防人之心,内部坏人不容易辨识,这需要智慧的眼光和斗争勇气。”
赵边城叹气道:“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斗争经验,以前总认为凡是同事、凡是领导,都值得无条件信任,因为他们干的是这份工作,吃的是这碗饭,更是上级组织考察提拔重用起来的,应该都是忠诚的人,不应该怀疑。”
“而且,我想他总不可能背叛单位、背叛工作、背叛自己,把自己都卖给对手了吧?”
赵边城继续道:“但通过这次近半年的经历,我从一个队长变为巡逻民警,执勤中被围攻打伤,又骑着一台烂电动车在公路上巡逻,救治疯子男,又抓获了金哥等等,让我想了很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说的有道理啊,我爸爸说,这就是人性,人性的弱点,有的人表面光鲜亮丽,为人显得谦和踏实,背后却很阴暗,不会为单位和他人考虑,也不会为家人考虑,为了自己的目的和利益,下狠手,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实在让人痛心。”
“嗯,云鹤,我在想,那枚残缺拇指纹,是不是就与‘黑狼’、金哥、金妹,‘身边人’有关?”
“这大胆猜测,有道理。”
说着,他俩又往江边前方走了一段。
李云鹤关注到了这个红楼,将定置发送到自己手机中保存起来。
他俩边说边往回走,回到租房里,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第二天清晨,赵边城还睡在沙发上,他的电话响起。
乌鸦嘴电话中说:“疯子男病情好转了,医生说今天送去精神病医院进行康复治疗。”
赵边城马上从沙发起来,简单梳洗后,看了一下李云鹤住的房间门关着,没有和她打招呼就急匆匆出门。
去到医院,为疯子男办理了出院手续,又将他送到北郊的精神病院。
安顿好后,疯子男却坐在床上低头哭泣,似乎特别悲伤。
赵边城坐在疯子男旁边,安慰道:“好好养病,等你恢复后从头再来。”
疯子男头脑被打残后,患上不是很严重的间歇性精神病,经过治疗,疯子男的精神和情绪好多了,思维也清晰了一些,他断断续续地说:“我总是想起被残害的老婆和孩子,总是想起我这残废一生......”
“你可以从头再来的。”
“不可能了。”
停顿一会儿,疯子男说道:“虽然残害我的家人,搞垮我的公司的金哥死了,但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金主,不把这些金主打倒,我死不瞑目.......”
“你说的金主,是什么人?”
疯子男说道:“我想起来,在边境,金哥还不算是大人物,他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金主,而金主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
“你都见过这些人吗?”
疯子男擦了一下潮湿的眼眶,“有一次,金哥把我拉到边境一个山洞里砍了我两个脚趾后,又将我丢到水牢泡起。半夜,我看到金哥送着几个人出门,其中有两位黑老大就是他的后台,可黑老大的前面,还送着一个当官模样的男人。”
“看清楚那人的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