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长空。
凯撒的军营就在鹏举城外不远。
一名轻骑飞马直入军营之中,更是连事先禀告都没有掀帘入帐。
却扑了个空。
“雷必达将军,凯撒正在帐外与屋大维私下对话。”
那名侍卫这才堪堪赶上。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带我去!”雷必达忙不迭地应承,便是要那名侍卫引路。
凯撒所在的位置离大帐不远,雷必达在侍卫的引导下很快就见到了凯撒,也听得了凯撒与屋大维对话内容,却是直接闯了过去。
凯撒身穿紫袍,见到莽撞的雷必达先是伸手示意他停下,转而对屋大维道:
“还好,过城不入没有引起士卒太多的怨言,就算是有怨言,也大多是土著,而不是原初的罗马勇士。”
雷必达见凯撒手势之后搭在剑柄之上,不听抿嘴。
屋大维毕恭毕敬立在一旁,听得凯撒说话以后忽然插嘴:
“鹏举城在任官员还是有些惶恐不安,不如父亲(屋大维是凯撒的养子)明日亲自接见一下。”
凯撒听后微笑摇头,指着雷必达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入城的原因。”
雷必达憨憨地看了看凯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以他的情商,他是真的猜不出来这个时候该不该讲话。
雷必达犹豫的时间显得有些长,而凯撒与屋大维谁也没说话,三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尴尬。
最终,屋大维轻咳一声,缓缓道:
“不知雷必达将军有何要事?”
雷必达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这才行礼道:
“安东尼死了,手下还剩下三千人,贞德骂了俺们一顿,要退兵,还要去索菲娅那里告俺们的状...”
雷必达说完就停。
正当屋大维想要开口之时,抬头看到一脸微笑的凯撒,猛然回头这才注意到雷必达欲言又止。
而雷必达又犹豫好大一会儿,左右看一圈,走到凯撒跟前低声道:
“你说贞德是不是收了龙国人的好处?”
“胡闹。”凯撒失笑出声。
“她是圣女,品格不容质疑...”
雷必达闻言一愣,又继续出言:
“那会不会是安东尼这个欠肏的,趁着贞德睡觉...然后被人家砍了吧?”
凯撒扶着腰大笑不止,甚至屋大维都没有忍住,捂嘴偷笑。
三人之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笑了好一会,凯撒才收住气息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俺寻思龙国人也不厉害啊,被俘的那两个,一个叫卢....”
“卢安和常峰。”屋大维适时补充。
“对对对,就他俩,这两人咱们也见过,让俺们抓着游街都不敢说话的,根本不是个好汉子,安东尼就是再怎么傻,哪能让这种货色的人给弄死呢?况且就算阵上死了,尸体总能找得到吧?”
雷必达面色狰狞,一脸阴狠道:
“要俺说,肯定是安东尼有起了色心,夜里摸人家的营帐,叫人家剁了之后埋起来当成肥料,不知道撒在哪里了。”
凯撒再次失笑。
尽管雷必达一脸阴狠,面目狰狞,但是由于这个人长得非常憨厚,就算他做出狰狞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可爱。
再加上雷必达说被剁了当肥料的时候,还配上了动作,更加滑稽了。
“我为何要扩大元老院的名额,降低元老院议员身份限制呢?”
凯撒抛出这个问题,乃是存着培养雷必达的意思。
但这显然是在为难雷必达。
“不是为了以后控制元老院,方便独裁的吗?”
屋大维出言提醒:
“元老院原本只能罗马公民参与,被征服地区如高卢、日耳曼、伊比利亚、迦太基这些地方出身的人没有选举权,当不成议员。”
雷必达瞪着双眼,听到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正当凯撒以为雷必达开窍的时候,却听得这位回了短短的一句:
“哦。”
屋大维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凯撒见此也不作努力:
“就算伟大的罗马民族,也有叛徒与懦夫的存在,就算卑微的高卢民族,也有着维钦托利这样的英雄。”
凯撒抬头望着当空的明月,沉声道:
“说来说去,大家都是人罢了,东方那个民族存在了五千年,这些历史底蕴足以积累出一股力量,将整个民族拉扯回来。”
说完这些,凯撒低头沉吟片刻,又补上一句:
“反倒是这股力量爆发得如此之晚才这么奇怪。”
屋大维面无表情,这些道理他早已知晓。
雷必达也面无表情,这些道理他听不懂。
“俺们是去是留?”
凯撒没有回应,而是指向屋大维问道:
“你怎么看?”
“走。”屋大维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这个答案。
凯撒闻言轻轻摇头:
“你我之间最大的差距,就是感性与理性,你简直是一个无情的政治机器。”
屋大维轻轻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