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好像瞬间点醒了姜父姜母。 姜母噌地一下地站起身,“孩她爹,小月儿说得对呀,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女儿在临县接下去的日子一定是不好过。那许康为人歹毒,背后又有县太爷这个舅父撑腰。我们定然是惹不起的,可我们还躲不起吗?” 姜父的眉头紧蹙。 他们不是没躲过。姜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却也世代立根于临县,但为了女儿他还是变卖了祖宅搬到了城外的山坡上。 可即便如此,今日不还是发生了这糟心事? 如今他们又该去往何处呢? 姜小月虽不知道姜父此时的担忧,但却知道他们最后的决定。 她现在要做的是再推他们一把,让这个结果来得更早一些,好打破原来的时间线。 “爹,许康很快会发现我没有死,他这个人的性情我们都很了解,若继续留在此处,到时候我们处境只会比现在更糟。在我看来,在许康发现之前走得越远越好。” 许康虽是一方恶霸,但算起辈分来也是姜父姜母看着长大的。 他从小就格外的乖戾跋扈,临县的百姓或多或少都遭过他的罪。所以姜父姜母心里很清楚,姜小月说的话是正确的。 离开确实是他们这等平民老百姓唯一能自保的办法。 姜小月和姜母齐齐看向一家之主,等他做决定。 姜父沉思片刻后,猛地一拍桌子。这动作相比气愤更像是给自己鼓气,“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现在外面下着大雨,等这雨一停我们就上路。或许在路上我们就能找到栖身之所了。” 雨停…… 这个词突然带动姜小月的思绪。 按照上一轮的发展,明晚董平励便会来给他们报信,也是那个时候,雨停了。 若他们在那时出发,岂不还是按原来的发展节奏在走? 可提前走就一定安全吗? 之前他们虽在官道上耽误了些许时间,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许康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离去的方向呢? 姜小月环顾四周,一定是许康发现了什么,才能这么快追上他们。 此时,吃着饭的姜母突然指责起姜父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脏鞋子不要踩到内室来,你看看你这泥脚印。” “都要准备走了,你还管我脚印?” 脚印! 姜小月瞬间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来不及穿鞋就往屋外跑。 “唉!小月儿你怎么了?”姜母疑惑。 姜小月顾不及身后父母的疑惑,有件事必须要确认清楚,这事关他们一家三口的性命。 她走到屋门附近,地面上果然有着许多泥脚印,一路从院子里连接到了室内,再由院子一直蜿蜒到大门外。 屋外的泥地在雨水的润湿下变得泥泞。 当他们背上沉重的行囊,留下的脚印只会更深。 若没猜错,许康应该就是跟着这一路的脚印找到了他们。 姜小月顺着脚印一路往外走,脑中细细思索着该如何解决脚印的问题。她过于入迷,以至于没有察觉到扬起的雨水已经沾湿了她刚刚换上的干净衣服。 姜母赶紧打着伞跟上,“小祖宗你这是作甚,这么大雨非得生病不可?” 姜小月并未回答,只是继续低着头往门外走去。 她发现脚印在有屋檐的遮挡的地方尤为的清晰,而越是空旷的地方,留下的痕迹反倒是越淡。 看来是大雨不断冲刷的结果。 “爹,娘!我们现在就收拾行李。” “现在?” 姜父姜母疑惑极了。他们住在山坡上,若此时出发,必定要夜宿山林。 时至夜晚本就会冷一些,而今日又是雨天,气温尤为湿冷。 小月儿这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身体,怎能经受住这样的寒冷? 再加上…… “小月儿,爹也知道越早走越好,但我们若是准备定居在其他地方,家中这财物还需时间去变卖,现在走是不是太急了?” “爹,这大晚上的,你突然拿着这一大堆东西进城去典当,必定引起他人的疑惑,若这之中有许康的眼线,岂不是在通知他们?” “那我明天一早去原县抵换?” 原县是临县不远处的一个小城。 两城共饮一条河流,生活习惯、风土人情都差不太多,贸易往来更是家常便饭,两县几乎是共生的关系。 “不可。今晚天再黑一些,我们就得走。” “我们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小月儿,若我们不做好充足的准备,日后的日子怕是会很难。” “钱没有了可以再赚,若是命没有了呢?” 姜父姜母惨死倒地的景象再一次浮现在姜小月的眼前。 她指着地上脚印,“爹娘,你看。” “这不就是你爹踩得脚印么,这雨天泥湿了,就会踩……小月儿,你是说……” “没错,雨停之后的好几日,地面的泥土还会湿的,我们每走一步便会留下脚印,许康必定能沿着脚印找到我们。但若我们能趁着现在的大雨出发,脚印便会被雨水冲刷。” 姜母扯扯姜父的衣袖,“明晨雨万一停了呢……” 姜父没有再说话,转身就回屋开始收整东西。 桌上的饭还冒着热气,但却没有一人再去品尝。 待城内的宵禁钟响起,姜家三口的行囊也基本收拾完毕。 在姜小月的叮嘱下,他们放弃了所有大件的物品,只带了一些细软和衣服。这不光是为了尽可能地减轻脚印的深度,也是想要营造出家中还有人居住的感觉。 甚至在临走前,姜小月还在家中留下了2个点亮的烛火。 她心思细腻,设想周全,姜父姜母明显感觉到女儿有一些不同了。 可即使心中有疑惑,也只当是女儿受到了巨大变故之后求生心切。作为古人,他们怎能想到女儿的身体里还能换个灵魂呢? 当一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