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槐看着叶檀,尤其叶檀一脸嘚瑟的欠揍模样,心底的怒气就忍不住翻涌,今天早上她刚到班上没多久,就被通知要调到一线做纺织女工,而且,还是学徒级别的,工资还调整了,也就比临时工多一两块钱。
她气不过,想要找领导说一说,结果领导说,这是厂子里统一开会决定的,她可以有两个选择,要么就去一线,要么就自己找地方调走。
一听到领导这么说,钱槐只得偃旗息鼓,憋屈的去了新岗位,要是她有本事调去别的单位,哪里还会处心积虑的接了林小香的班?
整整一上午,钱槐心底的怒气越积累越多,等中午气冲冲的回来,叶檀居然不在家,她只得忍着气把中午饭做好,结果,现在叶檀回来了。
钱槐哪里还忍得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往叶檀身边冲:“你这个扫把……”
可是,不等钱槐说完话,叶来庆一把就拉住了钱槐的胳膊:“槐,有话好好说。”
“老叶,你别劝我。”钱槐就要挣脱叶来庆钳制自己的手:“我被这个死丫头害得调了岗,不仅以后要累个半死,工资还降了,我今天跟这个死丫头没完。”
反正都撕破脸皮了,周围的街坊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钱槐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压着声音了:“叶檀,有本事你别装可怜。”
叶檀气死人不偿命的冲着钱槐做了个鬼脸儿,继续戏精上身,转身弄倒了扫帚,再一个抬腿又踢翻了院子里的水桶::“钱姨,我不敢了,求求你别打我了,爸,你救救我好不好,我是你亲闺女啊。”
叶檀的表现简直让叶来庆一家人都开了眼界,要不是此时叶檀脸上的冷笑和挑衅,只听声音他们真的以为叶檀被打得很惨呢。
很显然,院子外面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看到叶家院门紧闭,便都叹息的摇了摇头,这老叶家的丫头啊,要是自己不能立起来,别人再怎么帮,也是枉然啊。
“老叶!”钱槐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原地爆炸:“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闺女啊!这是要气死我啊!”
叶来庆也是一肚子火儿,可现在,他知道最重要的还是要安抚叶檀:“好了,都少说两句,坐下。”
“可是我……”钱槐不甘心,被叶来庆瞪了一眼,想到自己借给娘家大哥的一千五百块钱,就只得忍着气坐了下来,狠狠的瞪了叶檀一眼,那眼神儿,恨不得把叶檀挖下几块肉来。
叶檀才不怕钱槐的眼神,现在的钱槐,就是个拔了牙的老虎,不,在她面前,钱槐连老虎都称不上,顶多算是拔了牙的鬣狗。
从厨房里盛了一大碗饭,叶檀搬了只凳子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子边上,叶小珍这次没有再像早上那样,而是有些胆颤的把凳子离叶檀远了些,叶小宝倒是想继续喊叶檀贱丫头,结果被叶檀一个眼神给瞪怂了。
没有人动筷子,叶檀才不管,直接夹菜就吃,吃了一口,叶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钱槐的做饭水平可真不咋地,少油少盐的,难吃得不行,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年代就这样,反正目前有的吃就行。
于是,一家子人就看着叶檀不管不顾的大吃大喝,没一会儿,桌子上的菜就少了一半儿。
“你……”钱槐咬了咬牙,什么意思,这一家人的菜,叶檀她一个人吃了一半儿多,让别人还吃什么?
“你们吃啊。”叶檀一边吃,一边挑眉道:“别说我抢你们的吃的啊,我可是让你们吃的了。”
说着,桌子上的菜又少了不少。
再不吃,菜就没了。
当即,叶家几人也不说话,都赶紧吃了起来。
这个死丫头,这两天可真是邪性了。
待到吃过了饭,叶来庆便打算跟叶檀好好聊一聊:“小檀……”
叶来庆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叶檀就冷笑一声:“小檀?可真稀奇了,我长这么大,你是
往日里都是什么,除了全名全姓的喊,就是死丫头,不孝女之类的。
叶来庆噎了一下,自动忽略过这个问题,继续说道:“这两天你也闹够了吧,气是不是也出了?爸爸知道,我给你报了下乡的名额,你心里不好受,你闹一闹我也理解,但是,是不是也得有个度?你看看,昨晚闹那么一通,今天早上又闹一通,就是你钱姨的工作也因此做了调动,工作也累了,工资也降了,你心里的这口气是不是也能散出来了?”
钱槐在一旁听着,心里就呕得不行,合着叶檀这死丫头闹一通,最后倒霉的就是她一个人?
叶檀冷笑:“你的意思是,我这十几年受的罪,你轻飘飘几句话就掩过去了?”
“小檀,不管怎么样,我和你钱姨养大了你,你要知道,你妈妈离开的时候,你才三岁,我们把你从三岁养到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叶来庆自觉苦口婆心的说道。
叶檀懒得与叶来庆谈这个问题,只听叶来庆说的话就知道,他根本就觉得自己没错,顶多是觉得自己因为下乡的事情有了些逆反心理,至于之前那十几年的时间,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别的我懒得与你说,既然我注定要下乡了,那么,你得给我准备行李,钱票,还有各种去东北那边需要的被,衣,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