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当薛谨听见刚才那个女孩支支吾吾给他编借口的时候,心里还有点点“啊真是个好姑娘”的感叹。
七张好人卡可不仅仅代表七次相亲被拒啊。这七张闪闪发光的好人卡简直堪比大浪淘沙,发卡的都是好姑娘。
“那么……接下来,得赶紧再把支付宝里面的存款花完……”
否则一定会出现什么突发事件把钱打水漂——这是薛谨数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的。
更何况……薛谨在金钱方面的运气,就和他在相亲市场的运气一样奇妙。
——某种意义上而言,正是因为他在金钱律上的奇妙运气,才导致了相亲市场上一路被拒的惨状。
这年头,谁愿意嫁给存款为零、房在郊外、工作不详的普通男人呢。
“谢谢惠顾!一共289元……”
一如既往的,薛谨收拾完毕(他花了二十分钟左右把相亲对象浪费的菜打包,又放进了神奇的超市大布袋里带走),来到前台结账。
“哦,这样一来,支付宝里面就剩十块了。规划一下正好花完吧。”
他合上手机,走出餐厅——这个餐厅位于市中心某家规模宏大的商业中心,周围来来往往,影影绰绰,亮晶晶的招牌与特价标签如缕不绝——
薛谨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找到什么正好十块钱的东西。
于是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以往绝对不会关注的东西上——摆在餐厅右侧的墙边,紧邻着安全通道,一只外表粉嫩嫩的抓娃娃机。
“支付宝扫码,一次十元……正好。”
首先,要抓娃娃,以自己的运气,决不能怀着“嘿呀摇杆一摆就能抓到嘛”的轻率之心。
其次,非常缺钱的薛谨决不能让这十块钱打水漂,抓娃娃成
果务必物超所值,起码赚回成本。
他停在娃娃机面前,又侧身瞥了一眼外面影影绰绰的行人。
薛谨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下定了决心——他完全转过身,背对熙熙攘攘的商场,挡住了抓娃娃机和自己的脸。
接着,他摘下了瓶底厚的圆眼镜。
【三十秒后】
枕在一堆软绵绵的毛绒娃娃里睡觉,享受着恒温的小空调,沈凌原本十分惬意。
但她莫名被吓醒了。
——作为一只陆地哺乳动物,被某种大型猛禽盯上的感觉,绝对不算好。
然而,沈凌自认是只漂亮可爱、所有生物都要拜倒在脚下的完美生物,向来只有她凶别人,没有别人凶她的道理——
“喵!”
她猛地瞪圆了眼睛,炸起后背的毛毛,语气上扬地叫了一声,意图向敌方展示自己无敌的攻击。
——便与一双可怕的眼睛相对视。
如同摄像机般灵敏收缩的漆黑瞳孔,旁边一圈藤紫色的虹膜。
这无疑是非人的、恐怖的、又因为过于奇异而美艳的眼睛。
沈凌:“……喵……喵呜呜!”
本喵才不怕你咧!眼睛里镶紫水晶的低等鸟类!来啊!有本事来干架啊!
眼睛里镶紫水晶的薛谨先生:……
他看看左边:一只史努比玩偶,非人的眼睛微微转动,切换角度,让他清晰看见玩偶缝合线上小小的价格签——65元。
他看看右边:一只布朗熊玩偶,如摄像机般的瞳孔调整焦距,轻易透视了玩偶的脸,敏锐看到脑后的价格签——63元。
他再看看中间。
瞪着浅葱色大眼睛,龇牙咧嘴,圆头圆脑,腮帮鼓鼓,奶白泛金的毛毛炸成一团。
没有价签,活的,还在冲他挥舞爪爪。
薛谨:……
十块钱,只能抓一次娃娃。
只能有一个目标。
“……我的运气已经到这种地步吗。娃娃机里混幼猫的几率都能被撞上啊。”
作为一个温和、憨厚、平凡、体贴的普通人——薛谨抑郁至极地抬手捂住了脸。
只想夹个值钱的娃娃回本好吗!为什么娃娃机里会有活的金渐层!而且刚出生不久的样子,不停挥着爪子张着嘴巴向他求救——
挥爪子张嘴巴的沈凌:“喵呜!喵呜!喵呜!
”
区区鸟类,不准挑衅!来干架!来干架!来干架!
“……再不把它弄出来,可能会窒息而死啊。”
终于,薛谨压下了自己过分抑郁的心情。
他叹着气,单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片纹路奇怪的金属,并将其贴在了娃娃机的操作台上——
价值490美元的异化物理攻击符……竟然用在“把娃娃机里的夹手滑道和挡板都变成不会弄伤小猫的绒毛玩具”上。
扫码,摇杆,裹上了一层厚厚软垫的夹手下落,温柔地托起了小猫的肚子。
沈凌一脸懵逼地被腾空夹起,又被扔进了打开的出口处,顺着不知为何也附有一层软垫的滑道滑下,撞进了裹着毛茸茸的挡板。
一点都不痛,感觉像在毯子里游泳。
她呆了片刻,还没从“为什么到了黑漆漆的地方”“我左拥右抱的熊熊和狗狗呢”等等疑问中缓过来,就听见“吱呀”一声,挡板被人掀起。
一只手掌伸